“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下来对吗？”
“是，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方城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明显是想到几年前妹妹可爱的模样。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低垂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凌琼月。
察觉到方城眼中的失落，她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若是我还能回来，一定给妹子介绍一个好儿郎。”
她就算了，真没法子娶人回去。
凌琼月回想起在军营中和士兵相处的模样，抬手在他的后背用力一拍。
巨大的力道让方城差点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了两三下，总算稳住身体，气愤不已地看着凌琼月。
“凌京，你这是做甚？！”
“我只是想要安慰你，结果一个不小心，力气用得有些大。”
尴尬地搓了搓手指，凌琼月看着自己的手，心中还有更多打算。
没办法，战场没有绝对的安全，她必须加强体魄，增加在战场上的活路。
想到这一点，她再次将视线落到方城身上。
“那你呢？你妹妹学习武艺，再怎么也应该学到个一招半式？”
“那可不，我的确……”
话还没有说完，方林突然又跑了出来，小脸憋得通红地再次开口。
“我，我不是半途而废。”
突然的解释，让众人都是一愣，就听到更为轻柔的声音。
“真不是半途而废，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凌琼月应了一声，抬手拿过一边的茶杯送上前。
方林没有接，而是一张脸涨得通红地盯着她，希望得到更为真诚的认同。
察觉到这一点，凌琼月对着人点了点头，将茶杯直接塞到她的手中。
“我相信你说的话，女子练武本就不易，很多还需要看天赋。”
当了然刻苦还是最关键。
只可惜女子更多还是学习女红，没有多少愿意学武。
所以在凌琼月听到方林放弃习武，也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放下心来。
但方城就没有想那么多，直勾勾地盯着方林，许久才叹了口气。
“若是你多学一阵子，也能自保，总比现在要好上太多。”
“我，我就是学不了。”
方林受不了地跺了跺脚，抬起一双满是水汽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凌琼月。
她还想安慰两句，就再次听到了方城的声音。
“这个时候实在太乱，有点能自保的能力我和爹娘也能安心一点。”
“我，我就是力气太小，甚至连扎马步都坚持不了一炷香。”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林的眼泪控制不住，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不断落下。
凌琼月家中没有妹妹，但也能够理解方城的担忧，抬手揉了揉还在哭泣女孩的脑袋。
“别哭了，你哥哥只是担心你，你一个小姑娘没了他的保护，很有可能会在你爹娘看不到的地方被欺负。”
“这样吗？那他为什么不直说？”
凌琼月听到这话，无奈一笑，偏头看向站在不远处不知所措的方城。
他伸手就要给妹妹擦拭眼泪，却被人一巴掌扇开。
“你，你怎么这样？”
“你的手在她脸上弄两下，只怕一张小脸都要刮出红痕。”凌琼月看着方城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径直走进院子将搓洗干净的帕子取下：“最好还是用帕子和野果逗逗她就行。”
没有想到可以这般哄弄妹妹，方城呆愣许久，才看向自己擦眼泪的妹妹。
凌琼月看着她情绪恢复，伸手直接将一块糕点送上前。
方林也没有拒绝，拿到手中就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凌琼月总算是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一边的方城。
“你怎么这么会哄女子？”
“自然是因为我那未婚妻。”
身边有略显娇气的娘，又有那几个各有特色的丫鬟，不会哄人是真的不行。
想到这一点，凌琼月更加怀念家中人，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你在想她？”
“有点，毕竟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突然离开有些不习惯。”
方城看了眼已经乖巧的方林，叹了口气，将两人送到桌子的长凳旁。
察觉到他的力道，凌琼月便知道这人应该有好好锻炼，便再次聊起其他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学了什么？你也知道若是上战场，你还是要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学了不少，就是没和人对打过，唯一打的也只是树桩。”
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对着人点了点头，起身直接走进院子。
方城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想要喊上两声，就看到她站在院外对着自己勾了勾手指。
“来比划比划，这样我说不定还能帮你多拆两招。”
“这，这不用了吧。”
为什么不行？
难道方城先前说的都是糊弄她？
但这人的体魄刚才已经确定过，绝对不会是那副模样。
“是怕输？还是觉得自己练得不好？”
“我，我没和人打过，担心力气控制不住伤了你，那样会拖延你的脚步。”
听到方城的话，凌琼月忍不住地轻笑出声。
等她笑够了，才偏头看向对方。
“行，那就不和我对打，你自己比划比划如何？”
“我自己一个人吗？”方城还是有些犹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在选择与人对打，和比划之间只能选择后者，开口道：“我若是哪里打得不好，你们可不要笑。”
大家都没怎么看过他比划，自然是点了点头，端来凳子坐在门边。
方城看着坐成一排的家人，原本都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紧绷，眼神在众人身上游移。
凌琼月察觉到他身体过于紧绷，只能再次开口。
“你就当是打木桩就好，我们不会笑话你。”
“好，再等等我。”
都是练武之人，知道身体过于紧绷会伤害身体，方城立即闭上眼不再动作。
几人看着他这副模样，都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着人开始动作。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方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睛猛然睁开，气势十足地挥出一拳。
看着微微波荡的树叶，凌琼月就知道他从未放下过锻炼，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