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这才将视线落到方林身上。
方婶手臂一伸，就将还想再说两句的方林带回家中。
等到三人离开视线，方城这才不再留恋地走到凌琼月身边。
“我们走吧。”
“好，你记得吃点东西，过会沙尘大，张嘴就是一口沙子。”
方城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吃着手中的饼子。
凌琼月感觉到后面还有脚步声，余光扫向后面，就发现几道身影跟在后面。
只从身形就猜到这是谁，她也没有开口，而是让人跟在后面。
“我吃好了，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自然是为了让你吃好，现在可要加快速度，你控制好呼吸。”
凌琼月看着前面的镇村石，对着方城点了点头，长腿一迈速度陡然加快。
一步接着一步，直到后面人再也跟不上，才放慢速度看着气喘吁吁的方城。
“你，你怎么可以跑得这么快？我已经用上全力都追不上你。”
“这是一种步伐，路上我会教给你，正好赶路锻炼。”
凌琼月看着眼眶通红的方城，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
没有多大力气，却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若是不舍，你现在还能回去，不要在中途哭哭啼啼闹着要回家。”
“我，我没有，只是觉得家里人没有我的帮忙，只怕会更难过，我真是不孝！”
方城抬起手，用力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一下接着一下，眼看着脸从通红变成青紫，凌琼月这才松手将他拎起来。
“你现在有两种法子，回去，继续围着爹娘，妹妹打转，另一种就是包围这片土地，不让敌人的马蹄踏上这块土地。”
“我……”
方城还在犹豫，张嘴还想再说其他，手臂就用力掐住。
剧烈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满眼紧张地看着凌琼月，就感觉支撑身体的手突然收回。
幸好方城有所防备，双腿一撑就这么站起来。
“我选择后者，前者我保护不了爹娘，妹妹。”
“那就不要再露出刚才的模样，太过软弱之人在战场上活不了多久。”
听到这话的时候，方城感觉后背一凉，重重地点头后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家的方向。
做完最后的道别，他扭过头再次对着凌琼月露出憨厚笑容。
“我们走吧，都是我的错拖延了你的脚程。”
“没事，我正好要教你步伐，后面的日子都是这样赶路，没有任何马匹代步。”
知道这里还有多少距离，方城忍不住地轻笑一声，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腿。
双腿被拍得啪啪直响，这让凌琼月都有些害怕，后面的路还能不能走下去。
幸好方城恢复得很快，更加认真地研究着刚刚学习的步伐，努力跟上凌琼月的身影。
脚步越来越快，总算在第三天能够跟上凌琼月。
“不错，学起来很快，就是体力有些跟不上，你还需要继续锻炼。”
她将这话落下的时候，方城直接往后一倒，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
早就察觉到这一点，凌琼月没有多说，而是站在原地默数。
十个数后，原本躺在地上的人爬起身，精神奕奕地对着人点头。
“我好了，继续赶路吧。”
“到了战场可就没有这么多休息，你必须自行调整，不然你就不是死在敌人刀下，而是死在队友的刀下。”
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方城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咧开嘴再次傻笑。
“别以为这种事情是我在骗你，在战场上瞬息万变，绝不能慢上半步。”
看到凌琼月说的郑重模样，他开始犹豫，甚至还一点紧张地握紧双拳。
注意到方城的变化，她微微眯眼。
但就在准备停下动作时，方城用力地摇晃了两下脑袋，露出更加真诚的笑容。
“我知道你一直在考验我，我绝对不会放弃，来，继续。”
“既然你已经发现，那就不能是这个速度，努力跟上我。”
凌琼月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迈开步子，一步当作三步冲出去。
半月后。
方城看着一溜烟出去的身影，错愕地张了张嘴，半晌才想起刚才的话拔腿狂奔。
一连跑了半个时辰，他再也受不了，才堪堪看见那一抹身影。
“我，我追上你了！”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你在附近走走捡点柴火，不要一屁股坐下去。”
方城本想直接坐下去，却因为凌琼月的叮嘱，被迫拔腿再次往外走。
一步接着一步，艰难地走入树林之中。
她确定方城没有坐下，这才用刀刃在地上挖出一个坑，方便等会点火，就开始收集附近东西。
“我回来了，这些应该足够我们一晚上用。”
“今日走得很快，差不多明日中午就能到万石城。”
二人速度不算慢，也花费了大半个月才到这里。
凌琼月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日，只希望在她没有出现的日子，没有出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
一想到还有不少人在算计凌父，她整张脸皱成一团。
就在凌琼月要沉浸于悲伤之时，一张泛着麦香味的大饼出现在面前。
“烤好了，赶紧吃。”
“谢谢，这一路上可真够折腾，也不知道现在城中情况如何。”
方城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口咬下大半张饼子，才念叨着这一路的收获。
等到他困了，也就靠着清理好的地面，以天为被，以地为铺闭眼就睡。
凌琼月有些羡慕他的好睡眠，无奈地叹了口气，直接将旁边粗实的树干扔入火中。
次日。
方城将凌琼月叫醒，收拾一番便再次赶路。
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一路上每个人看二人的眼神都很奇怪。
凌琼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有发现什么，径直走入附近的客栈。
“什么人！两个乞丐竟然还敢进来自找没趣！”
“我们不是乞丐！”
方城忍不住地张嘴反驳，就被猛然扫来的鸡毛掸子吓得后退两步，站在了店铺外面。
掌柜见两人不愿意走，眼神更是冰冷，拿过一边洗抹布的脏水就要往人身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