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做什么。”富贵也在思考，尽管穿着男性穿着，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有一种阴柔范，多年对他的影响当然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过来，这几乎是快刻入骨髓里的东西。
“画家。”最后他如此回答。
“画家？”包括叶峻华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毕竟富贵可是一点绘画天赋都没有的——也不能说没有天赋，就是富贵跟绘画艺术这一类完全不搭边，唯一还有点相似的可能就是美发行业里面的染色了吧。
一个是朝着画板用颜料，一个是朝着头发用颜料。
“你还会画画？那你会画个毛，你有毛吗？”一旁的陈严生也是说。
“……”富贵直接剮了陈严生一眼。
差点就想把陈严生当场炼猪油了。
“我们先去吃饭吧，然后再把正事弄完。”陈贻此时却说，毕竟晚点还有不少收尾的事情要做，吃饱饭了才有力气做事情。
“嗯。”
……
葬礼结束之后，日子似乎又回归到了平静。
不过要说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叶峻华的书桌上多了一枚小小的书签，被装裱成了一个相框，而且书签也被叶峻华修复了。
尽管五叶草已经枯萎，但里面蕴含的爱意却从来不会消失，也不会凋零。
“哒哒哒。”叶峻华此时敲击着键盘，偶尔看向那个书签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多看一眼——在书签的旁边，则是大家儿时的合照，富姚正如她那安静的性子一般，一直站在合影的最角落里。
“如果一切……不会发生的话，你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叶峻华一只手撑着脸思考着，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注意到身后似乎有人。
转过头——
一个抱着枕头的少女出现在了身后，她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只是在跟叶峻华对上视线后，她才稍微举高一点自己的枕头，“一起睡觉，叶峻华。”
“嗯。”叶峻华没有拒绝，而是伸出手关上了台灯。
房间稍微暗下来一点之后，叶峻华和白淼淼也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或许是因为察觉到叶峻华的情绪不太对，白淼淼只是躺在叶峻华的怀里并没有做些什么。
月光下，她一双眼眸好奇的打量着叶峻华的侧脸，看到对方似乎在思考的模样之后，白淼淼也是轻声询问，
“叶峻华在想什么呢 ？”
“嗯……”叶峻华微微一笑，“没，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事情而已。”
记忆里的种种，也让叶峻华不由抱紧了一些怀里的少女，而在感受到叶峻华的情绪之后，白淼淼也是揽着他的脖子，她轻声问着，“要进来吗？叶峻华。”
叶峻华只是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小脸，没有多说什么，
“傻瓜。”
“叶峻华，你在想什么？”白淼淼再一次询问，或许是已经察觉到了，她问，“是那个书签吗？”
叶峻华有点意外的看着白淼淼，“怎么知道的？”
“书签对你好像很重要的样子，还特地装进了相册里。”白淼淼很细腻的发现了这一点，毕竟她的记忆力很好，对房间里出现的新东西都能记得住，包括那个特殊的书签。
叶峻华也没有隐瞒白淼淼的意思，他只是两只手垫在了自己的脑袋下面，看着昏暗的天花板之后，一些记忆也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叶峻华，给我讲睡前故事吧。”白淼淼说。
叶峻华愣了一下，但还是微微一笑，“好吧，你想听什么？”
“富贵和那个……富姚的故事。”白淼淼说，而在听到少女那么问之后，叶峻华顿了顿几秒之后，也是缓缓讲了一下书签的事情。
“你也知道富贵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因为富姚的离去，父亲的意外……让他不得已承担照顾母亲的责任。”
“……”
“那个书签，其实就是富姚送给我的东西。”叶峻华继续说着，也让白淼淼有点意外的样子，因为对她来说，其实富姚已经是离开很久的人了，为什么书签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为什么？”
“我那个时候不是说过吗，富姚是在学校里出的意外。”叶峻华似乎不是很想去回忆那个过往，但还是耐心平静的继续叙说着，
“小小的台阶，在磕到脑袋之后，就因为大出血无法救治身亡了。”
“而富姚为什么会在放学后的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学校里，对富贵来说，似乎因为他们吵的架。”
叶峻华把书签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之后，白淼淼这才明白富贵为什么会自责。
“富姚的性子不爱跟人生气，或者说就算是生气了，几分钟之后自己就好了。”叶峻华多少也了解富姚的性子，随后继续说道，
“所以那个时候她早就不生气了，只是富贵不觉得而已。”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会先来，而富贵也没有必要一直被过去束缚。”
“乔阿姨的离开，对富贵的打击来说无疑是很大的，但是，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叶峻华轻声说着，而白淼淼也在专注的听着，毕竟对于叶峻华之前的过往，她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书签里，是不是还写了什么东西？”白淼淼忽然的一句话，让叶峻华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些。
里面的内容叶峻华是跳过跟白淼淼讲的，当听到少女如此询问之后，此时叶峻华的表情顿了顿，“嗯。”
但还是没有选择隐瞒。
“里面写了……”白淼淼喃喃说着，却没有问下去。
因为她懂了，
青春年少时，那个腼腆少女鼓足勇气都没有送出去的东西，是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白淼淼对感情这一类事情并非一无所知，更何况她已经成熟了不少。
而在感受到叶峻华异样的情绪之后，少女也没有追根到底的问下去，而是在叶峻华的胸前蹭了蹭，试图给予对方一点温度，
“叶峻华……”
“嗯？”
“晚安——”
听到怀里的声音之后，叶峻华眼神也逐渐温柔下来，他稍微抱紧了一些白淼淼，也是轻声说着，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