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远脸一僵,干咳一声,“我没同意。”
“我知道。”
沈白榆撇撇嘴,想起他避嫌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想法。
可惜了自己初见他,还想亲近交好的心思,谁知对方根本不领情。
这就跟大陆人民对某还未回归的小岛人民一厢情愿的示好是一样的,你把对方当亲人,对方当你是陌生人,甚至还带着敌意和防备。
陆维远转回正题,“你知道刘建设在哪吗?”
“应该在农科院。”
“还真是知识分子。”陆维远挑眉,“行,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带你去农科院。”
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裤兜里突然滑了出来个黑色的东西。
“啪”一声,一个黑色皮夹掉下,摊开在地面。
沈白榆寻声看去。
皮夹里整齐码放着钱票,透明处插着一张年轻女孩的黑白照片。
她长的很美丽,穿着一件列宁装。
黑发垂肩,头上卡着发箍,眉眼弯弯,露出整齐的牙齿。
陆维远俯身,手指触到皮夹,瞥见里面的照片,似乎想到什么,神色顿了一下,而后才捡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男人一出去,沈白榆忙将门反锁。
其实,他们母子俩的争吵,她全部听到了。
多亏了原主这超越5.0的视力,她看到照片下方有个瑶字。
那女孩应该就是他们争吵的对象瑶瑶。
沈白榆推断这个叫瑶瑶的应该是失踪了。
并且失踪有段时间了,才会让林文吼出所有人都觉得瑶瑶死了的话。
没想到老沈家的救命恩人,为了这个美丽的女人竟然不结婚,还是个痴情种!
怪不得和她裸着抱了一夜,还能坐怀不乱,原来心里有人了。
不过再有原则有定力的男人,到了年龄也得被逼婚!
陆维远也不例外!
沈白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开门出去。
厨房的香味飘到客厅里,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作响,走进厨房想打打下手,却看到颠勺的是陆维远。
男人个子高,身形颀长,往那里一站,显得厨房十分逼仄。
她眼睛左瞟右看。
案板上的蔬菜和肉都已经切好备用。
她只能揪着衣摆,装模作样道,“我能帮点啥?”
厨房烟熏火燎,陆维远笼在烟雾里,袖子半挽,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线条流畅的手腕轻松的握着锅把。
他冷峻的眉眼专注地看着锅里被他颠来抖去的菜,,手臂青筋微鼓。
听到沈白榆的话,男人抬起袖子蹭了蹭额角的汗,朝餐桌的方向点点下巴。
“擦桌子,准备吃饭!”
沈白榆点头,擦完桌子,听到林文在屋里剧烈咳嗽,倒了杯水,敲开门。
“阿姨,喝点水。”她微笑道。
小姑娘秋水般的大眼清澈透亮,即便额角带着擦伤,也掩饰不住她流光溢彩的样貌。
林文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沈白榆,微微发愣,接过茶缸,笑笑。
“我没事,你和维远去吃饭吧!”
沈白榆乖乖朝林文点了下头,又走回厨房门口。
男人挥舞着铲子,热油滑锅,肉在葱姜蒜爆出的香味里一阵翻炒,蔬菜一烩,出锅。
陆维远娴熟的炒菜能力,叫沈白榆不由惊叹。
两菜一汤摆上桌,男人伸出长腿,勾起板凳坐下,准备开动!
沈白榆看了眼林文的房间,低声问,“阿姨不吃吗?”
男人“嗯”了声,拿起筷子夹着菜大口吃起来。
沈白榆不再犹豫,也开始小口进食。
吃完饭,陆维远不放心林文的身体,硬要带她去医院检查,让沈白榆一个人待在家里。
陆维远身边有她妈妈陪着,沈白榆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也没有强求。
林文把遥控器给她,让她打开自己看。
两人走后,沈白榆回了房间。
那黑白带着雪花点屏幕的电视机,总共也就两三个电视台,信号还不好,完全不能吸引人有欲望观看。
她直挺挺躺在干净的单人床上,闻到床单上清爽的皂香味,跟男人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几天,简直鸡飞狗跳,现在可算是有了片刻的安宁。
火车上颠簸,机械噪音又大,她昨夜没睡好,一沾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睡,便到了天擦黑。
房间外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打开房门。
头顶一撮呆毛炸起来,显得傻里傻气。
客厅的电视打开着,里面是黑白画面的新闻联播。
陆维远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转头。
见她半阖着眼倚在门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低声讽道,“真能睡。”
林文在旁边拿着棒针织毛线,闻言,用胳膊捅了捅陆维远,“臭小子,少说两句。”
沈白榆看了眼桌子上的钟表,没想到自己能睡五个小时,脸上微微赧然。
“阿姨,你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就是简单的感冒咳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沈白榆微笑着“哦”了声,挠挠头发,去卫生间洗漱。
林文目光追随者沈白榆。
望着她乖巧呆愣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人,眼眶一热,忙敛下眸子。
陆维远察觉到母亲情绪变化,看了眼卫生间关上的门,抚了抚她的背。
“你还叫我放弃,我看你根本就没放下我姐。”
林文眼泪嗒嗒掉,绕线穿针的手微微发抖。
气氛有些凝重。
“放心,找我姐的事情,我不会放弃,至于相亲,我听你的,但总要我看对眼。”陆维远嘴唇微抿,语气认真。
林文心里好受些,抹了把眼泪,埋怨道,“你跟你爸一样,惯会哄人!”
“要不怎么说是亲父子呢!”陆维远鼻子里笑出一声,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他这副样子叫林文又没好气笑了起来。
“你可别学你爸,一走就消失10年,连一封信也不给家里寄。你要是这样,我就不认你了。”林文威胁道。
陆维远点头,“我不会,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