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商司看着她，“嗯”了声。
常宁拿着手机到门口，换鞋出去，洛商司跟随其后，然后把大门关上。
就这般，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常宁从刚回来到现在，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便又出了去，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现在时间并不晚。
就是，这再出来，身后跟了一个人，便全然不同了。
常宁下楼梯，她走在前面，洛商司走在她后面，他没有和她并排而走，就跟着她的步子，不紧不慢的下台阶。
常宁没有出声，虽是有事，却也不想在下楼梯的时候边走边说，然后分心踩空。
所以，这下楼的过程里，常宁一个字都没说。
而常宁没说，洛商司也未有出声。
他单手插兜，拿着手机，看着她的身影，她的发丝，看着这昏暗的光晕落在她身上，在她身上流转，他不疾不徐的和她一同来到楼下。
而当常宁的双脚落在楼下的平地面时，洛商司脚步上前，来到她身旁，和她并排而走。
而他们中间，没什么距离。
常宁感觉到洛商司的动作，他从她身后走到她身旁，他身上疏离冷漠的气息涌来，同时，还有着他身上自带的气场，压迫感。
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只要他在，他的存在感便极强，让你想忽视他都难。
不过，这样的时候，可以说了。
常宁唇瓣张开，说：“你……”
“和温为笙聊的怎么样？”
刚出声，身旁低沉的嗓音便落进常宁耳里，打断常宁的话。
常宁话语一瞬止住，然后看身旁的人。
洛商司眼眸看着前方夜色，他一只手插兜里，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双很长的腿步子迈的不疾不徐的，将将和常宁的步调一致。
他面上是如常的深沉淡漠，未有任何的变化，倒是一双眸子在这夜色里显得有些不同。
也可能是他现在和她一起走在平城的地界里，是她的家乡，他们第一次这样如散步一般走着，在这样的夜，变得不一样的他，以致他身上有了点人情味。
不再那般无法靠近，不再那般怎么都走不近他。
常宁看着这如常说出这句话的人，他未有任何的不满和怒意，就像他问她晚上吃了什么一样简单。
常宁看他这模样，收回视线，回道：“还好。”
还好。
洛商司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转眸，看身旁的人。
她不是一个急躁的人，自然步子也就不快，慢慢的，就如她的人，很静，很安稳，让你和她一起总能轻易的放下心，放松。
此刻，她慢慢走着，目光看着前方，月色，灯火皆落入她眼中，在她眼中盛满星光，他清楚的从她眼中看到思忖，考量，清醒。
以及，那藏在深处对一些事的不确定。
洛商司看着这清眸里的神色，说：“出了什么事？”
常宁脚步止住。
直接的一句话，很敏锐的，瞬间便察觉到了什么。
常宁看洛商司。
她停下，他步子自然跟着停下，她看着他，他眼眸亦看着她。
月夜下，两人目光相对，对方的眼神，里面的心思似一瞬清楚，了然。
常宁看着这眸子，清楚的看见了里面的神色，他感觉到了她有事。
相当敏锐的。
常宁的心动了下，睫毛也跟着动了下，然后转头，继续往前走，而她平静的话语也跟着落进他耳里：“你什么时候有多一点的时间？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她往前，他脚步却未跟着。
他停在了那，看着她。
常宁感觉到他没跟来，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洛商司看着转身的人，她眼中的疑惑，说：“我是问你，和温为笙见面后，出了什么事。”
他话语较刚刚低沉了不少，那自带的压迫力转为低气压，周遭的气息都好似被压了下去，就连小区外的热闹也似被压退，不敢过来。
常宁看着他眼里的锐利，似一支箭，刺进了她的心，他一眼便看见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常宁是知道洛商司聪明的，但他这般的敏锐，是她未想到的。
而看他此刻这般模样，便好似她在外面受了欺负一般，他不可能就此作罢。
不知道怎么的，想到这，常宁眼中生出笑，说道：“你觉得会出什么事？”
“我和学长一起，学长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我会出什么事？”
“不会的。”
常宁脸上笑容绽开，在这月色下，便如那一瞬绽放的夜来香，在他眼前开出美丽的花朵，迎风摇曳。
洛商司看着她的笑，看着她眼里细碎的星辰随着她的笑而璀璨，说：“再好的男人，在某些时候，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