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风芷闻声会意, 一脸赞同的点点头:“小姐,那我们开车直接从新乐门前过去,许望钦等肯定会跟过来的,我们还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风芷觉得新乐舞厅门前人流量比较大,他们两人才刚刚离婚就又公然见面,保不齐别人会议论非非。

她倒是巴不得许望钦能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她嫁小姐不能被无辜连累。

林书婉会心一笑,竖起大拇指表扬风芷的细致考量。

当下,三人调转车头,不急不慢的从新乐门前经过。

跟他们预想的一样,原本满脸颓废和失败的许望钦在看到车牌号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瞬间恢复了几分活力和希望。

可车子并没有因他而停下,他快速的跟了上去。

确定车子虽然一直没停,可车速却不及他步行的速度快呢,他不免又觉得这是林书婉给他的暗示和提醒。

直到远离新乐舞厅所在的主街道,车子才缓缓停在路边,林书婉摇下半个车窗。

许望钦跟上来时,气喘吁吁。

林书婉端坐在车窗里,高贵洁白。而他满额汗水,无比仓惶。

他有些恍惚,突然意识到自己跟林书婉好像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书婉,今天晨报……”

“我来见你不是想听你解释的。晨报之事我的看法,风芷都已经告诉你了。”

林书婉淡淡的开口,打断了许望钦的长篇大论。

“我只是刚刚在前面路口遇到了师馨儿,在我们两人的婚姻中,不,应该说在我们四人的婚姻之中,师馨儿大获全胜。

她可以沾沾自喜,也可以撒花庆祝。但是我最后警告你一句,看好你的女人,莫叫她再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许望钦脸上原本的解释,歉意,悔恨和哀求,在听到林书婉的警告后,瞬间变成了不解。

“书婉,师馨儿大获全胜是什么意思?”

“许司令是个明白人,从我们初次见面,许司令就很能拎的清楚,怎么今天装起了糊涂?”

林书婉自嘲的笑了笑,“我言至于此,许司令携你全家好自为之,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就好。”

林书婉话音刚落,张叔发动车子快速离去,压根不给许望钦追赶上来的机会。

她知道有些话说太明,只会让许望钦暴怒一番,并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越是说的含糊不清,就会越激发许望钦的求知欲。

相信他便是在焦头烂额之中,也不会忘记她的这番话。

许望钦心如死灰般的站在街头,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他先是失落和绝望,而后想到了什么,满脸阴鸷的朝着许公馆走去。

他刚走到许公馆门前,便看到师馨儿所乘坐的黄包车上,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补品。

许母和赵玉敏正围在师馨儿身边,亲昵的说着什么。

“望钦,馨儿回来了。这笔钱是她的心意,你拿着先去给你奶奶交医药费。”

知儿莫若母,许母一眼就看到许望钦脸色不对。

若是因为旁的原因,许望钦哪怕再不悦,也不会对着别人发作。

很明显,许望钦此时的不悦,是冲着师馨儿来的。

可她哪里肯让许望钦就这样冒失的得罪师馨儿?

三个儿媳妇中,眼下就只剩下师馨儿一个中用的了。

“司令,这是我给陈夫人准备的补品,她现在身子虚弱,需要大补。”

师馨儿笑脸相迎,许望钦便是此时再不悦,也不好发作。

他一想到陈颂秋那张虚弱的脸,便伸手接过了补品。

倘若这一切真的有师馨儿的手笔,那这些补品也是师馨儿该拿的。

“我去看看颂秋。”

许望钦看了一眼师馨儿,微微点头,略带尴尬的往里面走去。

师馨儿也不恼,乖巧的目送许望钦离开,继续跟许母和赵玉敏聊这些补品。

“瞧我这脑袋,营养粉是我专门买给陈夫人喝的,刚刚忘了给司令。”

师馨儿无奈的笑了笑:“那我跑一趟先去给陈夫人送过去,劳烦阿妈和二婶把这些补品分一分。”

“好好,你快去吧。”许母也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更别说上等的营养品了。

哪怕家里如今一团乱,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着先把自己的身体顾好。

师馨儿应了一声,便拿着营养费直直的去了陈颂秋的房间。

还没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陈颂秋歇斯里底的喊叫声。

“我不要她的东西,我只要我的子行回来!”

陈颂秋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一想到子行还在看守所里,她的丈夫却又把这个肮脏的女人接了回来。

难道是想在她身处磨难,子行身处困顿时,还想跟师馨儿这个贱女人颠鸾倒凤吗?

“颂秋,这一切不是你看的那样,你先冷静下来,养好身子我们再说好吗?”

许望钦一一捡起补品,想去把陈颂秋抱起来,“眼下我们一家人要团结起来共度难关,你想想子行,你身体这么虚弱他要是回来了,你却病倒了?”

“呜呜……子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陈颂秋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最终放下戒备趴在了许望钦的肩头上痛哭。

“很快,我还在想办法。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放弃子行。”

许望钦一脸动容,轻拍着陈颂秋的后背安慰着。

眼看着两人互相依靠着对方,快要放下隔阂时,师馨儿笑着推门而入。

“大老远就听到陈夫人想子行了。”师馨儿担忧道:“听阿妈说昨夜的一万块钱都没能见到子行,也确实让人担心。

我这里还有点钱,我们凑一凑,再想想办法?”

“没见到子行?”陈颂秋猛地推开许望钦,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告诉我见到了子行,还说子行跟二叔关在一起有个照应?”

她下身恶露不断,虚弱至极,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奔波,她昨夜肯定要去见见子行的。

她以为许望钦会跟她一样,会为了他们唯一的孩子不顾一切。

还有许母这个做奶奶的。

子行可是她唯一的孙子啊。

他们怎么能……

“我不知道……陈夫人你别激动。”师馨儿假模假样的上前解释着:“这样吧,我手里的这笔钱先不往保险箱里放,佣人的工资也先不急着发,我再去打听打听,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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