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阿妈的。”
父母的身体自从哥哥去世后,就一直不太好。
所以这些年,林氏才被林书扬一家人有机可乘。
如今身边的安全隐患都已经清除了,且如今的林氏跟军政府合作,旁人也不敢轻视。
相比陪着她南下一路奔波,父母留在盛城才是最享福的。
更何况这一次南下,除了要巡视林氏旗下的产业外,更是要将一些顾及不到的产业进行变现。
所以路上一来一回,时间可能会长一点,林书婉不想让父母跟着受罪。
海城郑氏企业的郑伯伯,跟她父亲是生死之交。
当年两人一同挑着扁担走街串巷赚到了各自创业的第一桶金,两家的产业基本上是重合的。
只不过一南一北,两家企业互不影响。
不过近些年两家的经营方向有所不同,再加上她的父母常年处于悲痛之中,所以两家明面上的来往少了很多。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两家人的交情。
林父从林氏回来时,林母已经跟郑太太打完了电话,林书婉在一旁陪同,三人聊了很久。
聊到了林书婉的婚姻,也聊到了郑维的感情。
“原以为我们家婉儿的命够苦了,没想到郑维那孩子更让人心疼。
他未婚妻一尸两命,怀孕五个月遭了难。”
林母红着眼眶跟林父解释着:“他们盼着婉婉早点过去,能帮着开导开导郑维。
说那孩子不吃不喝,这都一两个月了……”
林父闻言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
林书婉怕父母聊到这件事,想起来哥哥去世时的压抑,便劝着:“郑大哥开朗健谈,我相信他会尽快调整好情绪,从悲伤中走出来的。”
林书婉对着风芷使了使眼色,饭菜上了桌,她催着父母一起去吃饭。
“阿爸,今天您跟那些负责人见面了吧?”林书婉聊起了工作。
“有几个人不敢见我,请了假。”聊起工作,林父认真了起来:“让他们上交的账本,也还在找借口往后推。”
“他们无非就是等着林书扬的事件结论到底如何。”林母哼了一声,一想到林书扬养的那些林氏蛀虫,到现在还在异想天开,不禁觉得可笑。
“他们也只是想等一个结论,到时候权衡利弊,做出能让他们少受点罪的选择。”
林书婉无奈道:“我去打听打听,看看林书扬一家人什么时候被行刑。”
说着,林书婉放下碗筷起身。
拿着车钥匙走到巷子,她熟练的开门上车,驱车而去。
车子径直的朝着傅时安的别苑走去,她的动作自然随意,仿佛去别苑就跟回家一样,在她这里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想到这里,她靠边停车,掀开驾驶座的镜子,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她在想,她明明很清楚傅时安受了伤,暂时无暇顾及林书扬一家人。
可她却还是开车直奔别苑……
“到底是想打听什么?”
林书婉轻笑一声,双手轻拍着脸颊,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昏黄的街灯从车窗透进来,落在林书婉的脸颊上,肩膀上。
让她原本白皙的脸颊,看上去温柔中透着红晕,像是即将要去跟情哥哥约会的悸动少女一般。
前面不远处的车子中,傅时安手持望远镜欣赏着这份美好。
原本这几日心中的烦躁不悦,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黄进明在一旁打趣道:“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现在谈恋爱都不流行关灯上床了?得配个望远镜,找个完美的角度偷窥?”
这两天他连呼吸都是错的,哪里敢跟傅时安开玩笑?
就在刚刚,他还要被迫开车载着这个二世祖来林书婉家楼下等人。
他问傅时安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
尽管傅时安没回他,可他觉得傅时安一定是觉得面子上抹不开。
“抄近路送我回别苑。”傅时安心情确实很好,面对黄进明的打趣,他只是挑了挑眉。
“得嘞。”黄进明嘿嘿一笑:“感谢林书婉,我总算可以下个早班了。”
说着他就发动车子,准备后退。可一抬头看到林书婉熄了车灯下了车,他一脚急刹。
“这姑奶奶不是去别苑啊?”
黄进明话刚说完就后悔了,他不敢直视傅时安的脸色,只觉得周身寒气逼人。
“也是,受伤的是少帅,又不是她的情哥哥。”
黄进明垂死挣扎着,弱弱的瞥了一眼傅时安的那张脸。
他的脸一半被车灯映衬着猩红,一半则是被暗夜深埋着,显得寒意逼人,凌厉威严。
“我这就去。”
黄进明眼疾手快的下了车,谁知道还没走出几步,便看到了快步朝着林书婉走去的张景瑞!
“这家伙怎么还在盛城?”
黄进明两眼一黑,有些没勇气去看傅时安的那张脸。
林书婉连着十日不曾来别苑找他不说,如今深夜出门,他默认林书婉是去别苑的。
可谁知道林书婉竟然是来约见张景瑞的!
傅时安那双黑眸中波涛汹涌,看到两人走进了一旁的咖啡厅后,原本的波涛汹涌似火山迸发的岩浆一般,只需一眼便能让人看出他此时的愤和怒。
“我找借口将林书婉带走。”
黄进明脑袋高速运转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借口:“你先去城门等着,我就说安置所出了问题。”
“……”无尽的沉默,傅时安眸中的愤怒逐渐冷却了下来:“回别苑。”
“不是……你不是都知道张景瑞是单恋林书婉的,人家林书婉根本不知道张景瑞的想法。
你这样在这里生闷气,没意义。”
黄进明抹了一把冷汗,和事佬般劝着:“要我说你也别瞒着你的身份了,早点让林书婉知道你就是少帅。
万一林书婉觉得张景瑞是张系军阀的少帅,她权衡利弊接受了张景瑞呢?”
黄进明说着心中默念一句对不起。
虽然跟林书婉交往不多,可她接手安置所后,桩桩件件处理的很是完美。
他觉得林书婉这么有能力的女人,并非是鼠目寸光之辈。
他故意在傅时安面前这样说,是想逼着傅时安早点表明他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跟林书婉交往,并非如此这般……
显得多少有点侮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