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鳞直接拒绝:“不行!”
宁轻侯有些失望。
是啊,九皇子的银子,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有钱要花在刀刃上。
这些流民,说白了都是炮灰!
谁会真正在乎他们,在他们身上花一分钱?
还有自己,在九皇子的眼里又算是什么?
也不过是高级一点的炮灰罢了!
爱兵如子,不过是随口说说,欺骗那些丘八的手段罢了!
历史上,大夏良将如云,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李龙鳞看出宁轻侯的失望,拍了拍他的肩膀:“轻侯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不会以为,送银子就能打消他们的顾虑吧?”
“银子,终究是身外之物!”
“将士们想要的,其实不是银子!”
“能让他们安心的,也不是银子!”
宁轻侯仰起头,不解道:“那是什么?”
李龙鳞语重心长道:“是土地,是良田!”
宁轻侯如遭雷击,心中一片明悟。
他出身寒门,从小就跟着父亲在田间劳作。
他很清楚,土地对于大夏的百姓,意味着什么!
银子,终究会花完。
唯有土地,能让百姓产生安全感。
有了土地,就有了根!
有了土地,就可以安居乐业,心里面就踏实了!
为什么流民们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他们的土地被蛮族夺去,只能背井离乡,来到京师讨生活!
哪怕是北境那森寒的气候,贫瘠的土地!
也是他们的全部!
春耕秋收。
春天是播种的时节。
流民们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焦虑,更加不安。
这种情绪,也传导到了学员们身上!
原来是这样!
宁轻侯皱眉道:“可是,要如何解决呢?”
李龙鳞笑了:“既然知道根源所在,想要解决,不是易如反掌吗?西山有的是土地,画出一万亩地,分给学员的亲人们,让他们开垦播种,不就行了吗?”
宁轻侯耳畔仿佛有一道霹雳,表情陡然凝固:“一万亩地,不要银子,白分?”
李龙鳞想了想:“白分,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此举太过惊世骇俗,恐怕士族豪门要联手反对,父皇那边也未必会答应!”
“这样吧!”
“以租赁的名义,将田地分出去,免了租子就是。”
“如此一来,也没人能说三道四!”
免费分田,其实就是土改。
在封建社会,绝对是动摇根基,大逆不道的行为。
哪怕是武帝,也不可能推行下去。
何况李龙鳞一个皇子。
租赁就不同了,巧妙绕过了士族的逆鳞。
至于免租子,则更加常见。
哪怕是地方的乡贤,也经常会给佃户免租。
总而言之。
李龙鳞此举,哪怕是杜文渊故意找茬,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只会觉得他傻,一万亩的地租都不要。
宁轻侯十分激动,躬身行礼:“九皇子,我替将士们谢谢您!”
他很庆幸,能够追随李龙鳞。
李龙鳞的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
或者说,李龙鳞的思想高度,远远超过这个时代。
哪怕是古之圣贤,也无法与他相比较。
李龙鳞摆摆手,神色淡然:“小事一桩罢了!不过嘛...”
西山的田,肯定是要分的。
可是谁去向学员们宣布这件事,就以为此人以后在学员中的声望,就要再高几分!
以后带兵打仗,自然是事半功倍!
“我肯定是不合适的!”
“我又不打算自己带兵打仗!”
“那多累啊!”
“一不小心,把命给丢了!”
“我躲在后面,出谋划策,玩点阴谋诡计,当一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智者,多舒服惬意!”
李龙鳞思索了片刻,觉得还是当一个女人背后的男人,比较适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