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一辆玄铁马车在通往津港官道上疾驰。

京师距离江南路途遥远。

如果只走陆路的话,时间成本极高。

而且这一路翻山越岭,十分颠簸。

所以李龙鳞打算先乘马车到距离京师最近的津港。

然后乘船走水路。

顺着运河,南下苏杭。

这样时间能够节省大半,也没有颠簸的山路。

苏凤翎坐在车厢中,一脸兴奋。

她完全沉浸在马上要下江南的喜悦中。

苏凤翎挽着洛玉竹的胳膊,凤眸中尽是憧憬之色:“大姐,我常听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你是苏杭人,你给我讲讲苏杭都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等到了苏杭,我一定玩个遍,吃个遍!”

洛玉竹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自豪的语气:“小妹,苏杭地区玩的地方可谓是数不胜数。”

“单单一个西湖就有十景,名胜古迹更是密布各地。”

“小妹,你要是想将苏杭玩个遍,那至少得花上个把月的时间,甚至个把月都不一定能逛过来个遍!”

“在苏杭,吃的更是不用提,眼花缭乱,数不胜数!”

“苏杭简直就是人间美食天堂!”

“等到了苏杭,姐姐带你吃遍所有苏杭的特产!”

“保你大饱口福!”

苏凤翎眼眸放光,单单听洛玉竹这样说,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她高兴的拍着手:“好!恨不得现在就一睹苏杭的真容!”

李龙鳞在一旁看着,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心中暗道:“大姐和凤翎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赐婚的原因恶化,我很欣慰。”

“至少以后娶过门以后,两个人能够和谐相处,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若不然后宫不宁,必定会影响朝政。”

哒哒哒!

李龙鳞只听见马车外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其中还夹杂着阵阵呼喊声。   “殿下!等一等奴才啊!”

“殿下...”

李龙鳞眉头微皱。

他听的出来,这是魏勋的声音。

李龙鳞掀开车窗上的帘子。

只见魏勋只身一人,身骑高头大马在后面穷追不舍。

李龙鳞不明白,魏勋这是要干什么?

他现在驶出京师少说有几十里的路程。

也就是说。

魏勋在足足追了几十里的路!

难道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李龙鳞连忙让车夫停了下来。

他披上一件大氅,走下车去。

只见魏勋翻身下马,满头大汗,跪在地上:“殿下,奴才可算是追上你了!”

“您的车马实在是太快了,奴才根本追不上啊!”

“足足让奴才从京师追到了现在,可算是勉强追上了!”

李龙鳞问道:“魏公公,什么事如此着急?”

“难道是父皇下了新的旨意?”

魏勋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奴才只是来给殿下送一件东西。”

李龙鳞眉头微皱。

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竟然能让魏勋夜追几十里?

只见魏勋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木匣,举过头顶,然后献给李龙鳞。

“殿下,请您过目。”

李龙鳞有些好奇,然后他便打开那木匣。

只见木匣中静静地躺着一块令牌,通体墨绿,上面篆刻着精致的纹路。

魏勋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殿下,这是锦衣卫的令牌,手持此令牌者,便可号令天下所有锦衣卫。”

“此去江南,您只用带着这块令牌,说不定能派上些许用场。”

李龙鳞望着魏勋,问道:“魏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些关于江南的情况?”

魏勋连忙摇头:“殿下,多的话奴才也不方便说。”

“这锦衣卫令牌,您就带着便是。”

“小心无大错。”

李龙鳞淡淡一笑,说道:“魏公公,若是那江南真的凶险异常,仅凭这一枚锦衣卫的牌子,恐怕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吧?”

魏勋顿时脸色煞白一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龙鳞沉声道:“不过你的孝心本宫心领,这牌子就留着了。”

“等本宫回京师之时,定有你的赏赐!”

说罢。

魏勋朝李龙鳞微微行礼,便翻身上马,赶路回京师。

李龙鳞便回到了马车中,继续赶路。

苏凤翎望着李龙鳞,一脸好奇,问道:“殿下,魏公公给了你什么重要东西,能让他追这么远?”

李龙鳞将那锦衣卫令牌递给苏凤翎:“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只是魏勋说这次去江南让我带着这锦衣卫令牌,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看来这次江南之行,恐怕不会太过顺利啊!”

苏凤翎接过令牌,把玩了一番,说道:“殿下,不过是小小的江南罢了。”

“魏公公用的着这么小题大做?”

“咱们北除蛮夷,东镇倭寇,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江南有什么好害怕的?”

李龙鳞摇了摇头,沉声道:“这江南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魏勋这老狐狸绝对知道些什么消息。”

“要不然平日里号称九千岁的他,怎可能会被吓成这副模样?”

“瞻前顾后,不敢多言。”

“这次下江南,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你们两个必须要紧跟着我,寸步不离!”

苏凤翎和洛玉竹点了点头。

李龙鳞望着洛玉竹,问道:“大姐,你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对江南的了解比较多。”

“江南现在到底都有哪些势力,竟然能让魏勋如此忌惮?”

洛玉竹沉思良久,说道:“殿下,虽说我是江南人,但对江南的了解也不算太多。”

“只是我知道,苏杭现在分为三大家族。”

“三大家族将整个苏杭的商业尽数瓜分,不过近些年洛家的发展要比其他家族更快一些。”

“其他家族便想尽一些办法在暗中使坏。”

“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其他的消息。”

李龙鳞眉头微皱。

洛玉竹口中的这些三大家族,听起来很厉害。

但说白了也只是一群商人。

充其量是群有钱的商人。

很显然。

能让魏勋所忌惮的,绝对不是这群商人们!

这背后,定大有人在!

这人这很有可能就是苏杭税收贪墨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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