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了好几天,才终于能下床走动。
春燕日日守在她床边,日日悄悄抹泪。
每回帮她上药,总要抱怨:“侯爷好狠的心,姨娘您可是他的枕边人啊。不过是两个野种而已,他无凭无据的,还是明月那个小贱人先动的手,竟这般迁怒于您。”
做了这几个月的姨娘,玉竹早就看透周帷:“他自己无能,又不敢把气撒在慧娘身上,就只能迁怒我。”
春燕红着眼眶:“慧娘那个来历不明的下贱胚子像个妖精一样,前几日明明惹侯爷大动肝火,将她捆了丢柴房自生自灭。这才几天,竟又勾得侯爷心疼她。今儿一大早,我就看见明月那个小贱人抱着一大捧梅花挑三拣四。府里都在节衣缩食,咱们翠竹居连点油星子都不见。侯爷倒好,还有闲钱买梅花哄她开心。”
“是啊,只怕侯爷心里真正爱的,终究只有那个贱人……”梧桐苑和翠竹居一墙之隔,那边发生什么事玉竹都大概知道。
自从周娇死后,原本有嫌隙的两个人好像突然又开始如胶似漆。
侯爷每日从衙门回来,都会去梧桐苑陪慧娘。
晚上也会留宿。
几乎已经是明目张胆,毫不避讳。
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过明路抬为贵妾。
“姨娘你也别太难过,那俩孩子十有八九就是慧娘自己生的。侯爷不过是怜惜她丧女之痛,等过了这阵,依旧疼爱您……”春燕忙安慰道。
“孩子……孩子……”玉竹低下头,愤愤捶打自己的小腹:“人人都能生,我怎么就生不出来呢?明明没喝那避子药,怎么就是一直怀不上呢?”
“姨娘仔细伤着。”春燕赶紧拉住她,压低声音道:“姨娘你忘了?侯爷有隐疾不能让女子怀孕,与您有是相干?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慧娘和那两个野种另眼相待。” 玉竹更加愤怒:“如果孩子真是慧娘自己生的,她到底怎么生出来的?”
春燕暗示道:“会不会是……那种药?”
另一边,明月出了梧桐苑就想往翠竹居里闯。
她心里很清楚,玉竹那个贱人不过是个玩意儿,周帷真正在意的只有赵素兰一人。
只要她到他面前挑唆一番,他一定会抛下玉竹回梧桐苑去。
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但明月连门都进不了,就被春燕拦在门口:“我说明月姑娘,你差不多得了。每回侯爷宿在姨娘这里,你都要来替慧娘姑娘装一番可怜。你们梧桐苑如今刚死了人晦气的很,就不能消停两天吗?”
“你……慧娘姑娘可是侯爷救命恩人的遗孤。侯爷答应过我们大小姐,要好好照顾慧娘姑娘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你,就算是王姨娘也担待不起。”明月不由分说就要往里头闯。
“哼,恩人遗孤?谁知道是哪门子恩人遗孤?侯爷正陪着我家姨娘呢,你少使狐媚子手段。”春燕也不关门,就这么大喇喇倚在门口冷嘲热讽。
“你才是狐媚子。我家小姐孤傲冷清,出尘脱俗,岂是你这种贱婢可以随便议论的?滚开,我有事向侯爷禀报。要是耽误了正事,谁也担待不起。”
“你们梧桐苑还有正事?怎么?难不成另外一个小野种也死了?”
“贱婢你敢诅咒鸿少爷,那可是侯爷救命恩人的遗孤。”明月气急,狠狠推她一把。
“你……”春燕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趁机一溜烟跑进翠竹居,直接跪倒在周帷面前泪眼婆娑:“侯爷,您可算回来了。自从娇娇小姐走后,姑娘一直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只有每日您过去陪她时,她才能稍有宽慰能勉强用两口。今日一早她收拾娇娇小姐的遗物睹物思人,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了。求侯爷行行好,过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