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仪越发觉得不对劲,不由自主有些着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长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是吧?那我亲自到外头去问。”主仆这么多年,谢妙仪实在太了解她了。当即确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扭头就往外走。
“王妃……”长乐见实在瞒不下去,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哭喊出声:“王爷……薨了。”
“薨……薨了?”谢妙仪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
半夏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惊呼道:“王妃!”
谢妙仪死死地抓住半夏的手,指节泛白,声音颤抖得厉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长乐伏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重复着:“王爷……王爷……刚到北境没多久,王爷就染上疫病。当时军中缺医少药,将士们都人心惶惶。王爷为了稳定军心您疫病并不会死人,一直拖着不肯用药。您千里迢迢从京中送去的那些药,也都被他分发给了将士们。
就这么耗了几个月,再加上那夜疲于拼命,又在大雨中染上风寒。此战虽然大胜,但王爷第二天就病倒了,一直高烧不退。边境缺医少药,他还是强撑着病体安排好一切才于七天前启程回京。没成想他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又连日奔波赶路,王爷终于支撑不住。于三日前,薨逝于芜州境内……”
谢妙仪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腹中一阵绞痛,眼前发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王妃!”半夏和长乐同时惊呼,连忙将谢妙仪扶到床上。
谢妙仪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窒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前世萧昀打赢了这场仗,凯旋而归,为什么这一世却……
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谢妙仪忍不住闷哼出声。
“王妃,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半夏吓得六神无主,哭喊道。
长乐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妙仪紧紧地抓住床单,指甲深深地陷进布料里,痛苦地呻吟着。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身体里流失,一点一点地抽空她的力气。
“快!快去请大夫!”半夏对着门外大喊。
很快,胡大夫匆匆赶来,为谢妙仪诊脉。
“王妃这是动了胎气,情况危急,必须尽快保胎。”胡大夫脸色凝重地说道。
“保胎?保什么胎!”谢妙仪突然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声音嘶哑:“孩子……我的孩子……“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半夏和长乐死死地按住。
“王妃,您冷静点,您现在不能乱动!”半夏哭着劝道。
谢妙仪却像是听不见似的,依旧挣扎着,口中喃喃自语:“萧昀……萧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萧昀就这么死了……”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
谢妙仪的悲伤和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将她彻底淹没。
“他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他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他怎么可以食言?他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他怎么可以……”
她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哭喊着,直到精疲力竭,昏死过去。
谢妙仪的消息,是由暗卫传回来的。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军中的消息也传到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