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拿什么讨公道?不过是博同情罢了。”

谢妙仪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挺直腰板,紧紧抱着怀里的灵牌。

等早朝结束后,满朝文武鱼贯而出。

渐渐升高的日头照在苍白的脸上,她整个人更显憔悴。

官员们见状,纷纷忍不住放慢脚步,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也终于有人敬畏摄政王为国捐躯,可怜谢妙仪孤儿寡母,好心上前劝慰。

“王妃,节哀顺变。您还怀着孩子呢,还是先保重自己要紧,有什么事情可以稍后再说。”

“王妃,跪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不妨说与老夫听听,老夫或许能帮得上忙。”

“人死不能复生,王妃还是节哀吧。您放心,皇上圣明,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的……”

谢妙仪仿佛没听见,依旧跪得笔直,一动不动,仿佛一棵傲然挺立的松柏,任凭风吹雨打,也绝不低头。

大有一副:【不听不听,我什么都不听。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跪死在这里】的架势。

魏珩是最后出来的,一身绯色官袍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魏大人,您看这……”有人可怜谢妙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开口。

魏珩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未作答,径直往前走去。

“魏大人,安王妃如此这般,您看是否要……”另一个官员壮着胆子上前一步。

“本官看到了。”魏珩语气冰冷,打断了他的话,“安王妃丧夫之痛,情有可原。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此堵在宫门前,成何体统?”

说罢,他不再理会众人,抬脚便要跨过谢妙仪。

就在这时,谢妙仪却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却清晰:“魏大人,王爷尸骨未寒,您就这么急着走吗?”

魏珩脚步一顿,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安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妙仪缓缓抬起头,露出被凌乱发丝遮掩的苍白面容,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直勾勾盯着魏珩:“王爷生前与大人政见不合,如今王爷蹊跷离世,难道大人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周围的官员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魏珩。

魏珩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微微弯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安王妃,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王爷是在军中染疫病而亡,何来交代一说?莫非王妃是怀疑,王爷的死另有隐情?”

谢妙仪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王爷究竟为何会染病,又为何会久久得不到医治,相信魏大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集中在魏珩身上。

魏珩直起身子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王妃这话真是有趣,本官如何清楚?本官又不在军中。倒是王妃,王爷尸骨未寒,就这般污蔑朝廷命官,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谢妙仪冷笑:“魏大人说得轻巧,王爷戎马一生,从未生过病,偏偏这次出征就染了疫病,还因缺医少药一直得不到救治,最后连封信都送不回来。魏大人,你觉得这正常吗?

魏珩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安王妃,你这是在质疑本官?质疑朝廷调度军需不利?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谢妙仪毫不退缩,直视着他:“我没有质疑谁,只是想为亡夫讨个公道!怎么,你心虚?”

她说着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这副隐忍坚强的模样,让周围不少官员都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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