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代替南风在前面丢人,南风坐在后面打瞌睡,后来欺负老法师人老眼花,干脆趴在桌上睡。
如此这般,熬了三天,南风实在熬不下去了,他也知道这些枯燥的东西的确有用,但他就是打不起精神。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引起别人注意,但就是不爱坐在课堂上听经。
于是去找天成子,但天成子只是教导了一番,并没有遂他的心,帮他寻差逃课。
又听了一天,还是感觉煎熬,便去找天启子,结果被天启子骂回来了。
实则与别的新入道人相比,他还算幸运的,因为他晚上不用去听讲,别人白天听课,晚上还得去自己师父那里学习洞神真经,也就是九部真经的第一部。
秋天山里有果子,南风通过几天的观察,发现上课并不点名查数,便偷着溜出去摘果子,回来时用道袍兜一包,分给一干同道,众人得了他的好处,便不告状,若先生问起,便说刚才还在,当是去了茅房。
都是半大小子,没几个真正能够静下心的,眼见南风玩的欢快,便有胆大的与他同去,一开始两人结伴,后来三五成群,到最后一堂课能少十几个。
干坏事儿不能人多,人一多就坏事儿,最终还是坏事儿了,天成子把南风叫过去晓之以理,戒之以威。
但老实了两天之后,南风又坐不住了,再度开溜,他身上有钱,便跑出去购买酒水果子,跑去俗务殿与一干往日朋友喝酒。
他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天成子等人的眼睛,众人查访过后,决定釜底抽薪,治病治本,把南风的座位调到了郑娴左侧。
此举大收奇效,自那之后,南风不逃课了……
但不逃课不表示南风就会认真听讲,新入道人听课时男女分座,乾道自左,坤道自右,中间隔着七尺过道,南风一转头就能看到郑娴,于是他上课时大部分时间都在看郑娴。
但令他郁闷的是郑娴很少与他交谈,甚至很少正眼看他。
反省过后,南风找到了原因,当日他当众示好,将郑娴推到了风头浪尖,乾道不敢与她说话,坤道多有嫉妒,也不与她说话,郑娴受到了排挤孤立,上课孤身前来,下课独自离去。
南风有心补偿,却不知如何为之,想要书写信笺表达歉意,却因写字难看而羞于出手。以皂块发簪赠之,亦被断然拒受。想要同行作伴,又被郑娴所恶。
虽然郁闷万分,南风却并未放弃,观察过后,发现郑娴对答对先生问题的掌教弟子多有钦佩神情,便将宗正家的胖公子撵了回来,自己坐到了前排。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南风刻苦学习,日夜背诵,道德经,太清经等诸多经文很快背的滚瓜烂熟,但背诵只是学习的一部分,还需要领会理解,而先生所提问题,多是个人对经文某些内容的具体领悟。两位掌教弟子所答多合先生心意,但他所答总不为先生所喜。
天元子曾就德操的重要留下了简短的论述,而天元子的理念和先生讲授的理念是契合的,二者都认为修道贵在修德,若德操有亏,便是学了道法亦是祸害,故此,先生在授课之时,始终强调德的重要,所提问题也多与德操修养有关。
“如受外辱,如何自处?”先生问。
掌教弟子范占林答曰,“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抱虚守静,任其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