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南风面色大变,胖子很是疑惑,“咋啦?”
“别大声说话,更别喊我的名字。”南风压低了声音。
“你是那采花贼的同伙儿?”胖子低声发问。
南风瞅了胖子一眼,低头进食,不与他说话。
刚吃了两口,就听到伙计引着三人进了后院,“上房还有两间,委屈一位住那厢房吧。”
“正房腾出来。”声音不高却骄横跋扈。
“这个,这个,不是钱的事,您看这个……”
“师弟,莫难为他,你们住上房,我去厢房住。”天德子的声音。
“那怎么成,”跋扈的声音,“快去说。”
那伙计不敢不从,硬着头皮向东首正房走来。
二人住的正是这间房,南风见势不妙,立刻翻身躺倒,扯了被子盖在身上。
胖子很是错愕,“你干嘛?”
“不换。”南风只有口型,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二位客官。”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不换!”胖子连炕都不曾下,直接拒绝。
南风闻言暗暗叫苦,先前说话那人乃是太清真人,倨傲非常,这般拒绝怕是会惹怒对方。
果不其然,胖子喊完,院内传来了不悦的鼻音“嗯?”
南风急忙指着自己的头冲胖子做出口型,“我病了。”
“我病了。”胖子高声说道。
南风一听再度皱眉,胖子声音响亮,哪有半点儿病态,他的意思是让胖子说他病了,不过也罢,胖子没说‘我兄弟说他病了’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管怎样,说自己病了而不换房,在对方听来都有点露怯的意思,先前说话那人虽然不满,却也没有执意换房。
那人先前可能扔了银钱与那伙计,不曾换得房间,伙计不敢领赏,可能想要退钱,那人说了句赏你了,然后与另外一人去了正房,而天德子则去了东面厢房。
这处客栈只有三间正房,先前说话那人住了中间,与南风和胖子所在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南风知道紫气真人的厉害,他们耳清目明,就算二人声音再小,他们自隔壁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说话不成,不说话也不成,若是一点声音也没有,那人也会起疑。
南风冲胖子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吃饭。
胖子看不懂口型,却能看懂他的手势,便闷头吃喝。
隔壁的道人很可能就是杀掉隋鸿昌的那人,此人无疑是天鸣子一伙的,若是被他发现,行踪就会泄露。但己方的天德子就在东厢第一间,出门就到,胖子吃喝的时候,南风一直在犹豫是尽早离开还是寻找机会给天德子报信。
半柱香之后,隔壁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即就是西侧正房的敲门声,“师兄,是我。”
开门声,关门声。
机会难得,南风翻身坐起,凑到胖子耳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胖子点头答应,南风下地,他没穿自己的鞋子,而是穿了胖子的鞋,这般是为了改变自己的脚步声。
南风开门而出,向东走了几步,他没有去门前敲门,而是自正房和厢房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脱了裤子撒尿,与此同时弯曲手指,轻叩厢房外墙。
手指敲叩墙壁发出的声音很小,但天德子是何许人也,听到声音,心中存疑就开门查看究竟。
天德子可以夜间视物,开门之后立刻看到了墙角的南风,心中大惊却只是眉头微皱,急切的思虑之后手指东南,“茅房就在那里,为何自墙角便溺?”
南风是童子之身,撒尿之时想停就停,听得天德子言语,立刻心领神会,提上裤子去了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