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只要足够聪明足够细心,还是能够揣度和琢磨的,当然了,前提是这个女人神智健全,因为没人知道疯子在想什么。

不过南风这么说话倒并不是为了讨好那女刺客,而是他懒得撒谎。

想了片刻,女刺客问道,“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你能为我做什么?”南风反问。

“日后你如果需要帮助,我一定会来。”女刺客说道。

南风没有接话。

见南风不说话,女刺客开始皱眉犯愁,南风不接话就表明不为所动,而不为所动有可能是回报的份量不够,也可能是口头许诺难有保障。

南风不说话,女刺客也没说话,房中只有棺材板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良久过后,女刺客开了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南风闻声抬头,女刺客语气并不悲伤,眼中也无有乞怜之意,恰恰相反,她的眼神坚毅而倔强,坚毅和倔强看似毫无来由,实则正是她此刻心情的写照,坚毅说明她在硬撑,而倔强则是不愿求人。

除了硬撑和不愿求人,坚毅和倔强还有另外一层深意,无言之意便是“我已经一无所有,但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公输要术我一定要得到。”

女刺客一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令南风心头一软,抬手入怀,拿出那本公输要术随手扔给了女刺客。

女刺客以右手接住,急切翻看。

翻看了几页之后,女刺客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南风,南风已经将公输要术给了她,但南风并没有提出条件和要求。

“好生研习,日后我可能会求助于你。”南风说道。

女刺客闻言眉头微皱,她没想到南风会提出这种对自身毫无保障的要求。

“这是墨门的东西,我本不该擅自处置,我也不知道你会拿它做什么,希望你别拿它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南风叹了口气,再清醒的人也不可能一直清醒,此事他做的就很不理智。

女刺客没有立刻答话,沉默良久纠结开口,“我没什么能报答……”

南风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如果需要你的帮助,自哪里能够找到你?”

“长安,前朝钟楼附近……”

“你住在长安?”南风很是意外,他和吕平川等人当年栖身的破庙就在西城,离女刺客所说的钟楼还不远,也就几条街。

女刺客点了点头,“那钟楼三层有口落地破钟,你若寻我,可于辰时敲打三声,我自会现身。”

“你一直住在那里?”南风疑惑的看着那女刺客,在长安时他们曾不止一次的去钟楼玩耍,女刺客说的没错,那里的确有口铜钟,挂链断裂,自五层砸碎地板落到了三层。

女刺客又点了点头,“我们在那附近住了好多年。”

南风没有再说话,而是直视着女刺客,钟楼附近住的也都是穷苦人家,钟楼离破庙不过半炷香路程,那片区域的人他都有印象,按理说也应该认识此人。

女刺客见南风一直盯着她,有些发窘,但她的表情很复杂,既有窘迫,又带了几分戾气,最终酸楚的苦笑取代了窘迫和戾气。

要饭的最会察言观色,见女刺客这般神情,南风知道对方误会了,这女刺客误以为他生出了色心,这等事情自然会不好意思,所以发窘。而那几分戾气则是在想已经拿到了公输要术,杀了他也无妨,至于那最终的苦笑则是打消了杀他的念头,决定从了他,但同时也对他的品行感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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