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一到,立刻开始作法事,吹吹打打,胖子本想睡个回笼觉,却被生生的吵了起来,不过他起来了也好,南风鹊巢鸠占,占了胖子的窝。
胖子披着衣服撒尿回来,见南风躺在自己炕上,骂过几声打水洗漱去了。
心里惦记着元安宁,南风睡的也不踏实,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起来了,西厢的门关着,元安宁正在里面休息,他也不便打扰,便去了中院,与胖子自中厅烤火喝茶。
“还是你的本事大。”胖子挤兑他。
南风端着茶杯喝茶,没接茬。
“你昨天晚上说她跟咱有渊源,啥渊源?”胖子问道。
南风放下茶杯,简略的向胖子讲说了此事,不过只说旧事,没提元安宁的出身来历。
胖子一听无比欢喜,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熟人,虽然这个熟人跟他连面都没见过,却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给过他多次帮助。
实则世间真正的小人并不多,恩将仇报的更少,多数人都是知恩图报的,只不过有时受自身情况所限,没有能力回报恩人,胖子知道元安宁就是他经常去讨饭的那户人家的主人,激动万分,又是命人去县库搬拿银两,又是差人出去采买布料,这还不够,又命崔振出去寻人打造金饰送给元安宁。
“别忙活了,她不缺钱的。”南风说道。
“怕什么,早晚都是自己人,今天送出去,明天她就得带回来。”胖子笑道。
“胡说什么。”南风摆了摆手。
“帮我想想,还差什么?”胖子问道。
“得宴请她。”南风说道。
胖子一听,又呼喊衙役,命衙役出去采买食物菜蔬。
虽是白事儿,却搞的喜气洋洋,二人自然高兴,跑腿儿办差的也高兴,这可是中饱私囊的大好时机。
二人自中厅主事,一大婶儿匆匆跑来,告知二人元安宁已经醒了,正在收拾,一会儿要过来拜谢二人。
“这女的真懂规矩,肯定是大户出来的。”胖子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道家认为人分贵贱,但贵贱并不以地位和财富来衡量,而是根据品德,气度,教养等内在来评判,元安宁乃前朝公主,虽然亡国没落,其高贵气度却不曾失去,对尺度分寸的拿捏和掌握也恰到好处。
不多时,元安宁来了,穿的是一身宽大的素布衣裳,她先前的衣服已经不堪穿戴,这是大婶儿借给她的。
见元安宁到来,二人起身相迎,元安宁自后门进来,没有立刻冲二人行礼,而是绕到了二人南面,方才屈膝蹲身,冲二人施以大礼,感谢二人操持王将军殡葬。
“王将军?什么王将军?”胖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前厅死者,早年曾经带过兵。”南风接口。
元安宁心窍玲珑,听南风这般说便知道南风并没有将她的身份告诉胖子,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保护她,心中感激,便抬头看向南风,以眼神传递谢意。
还礼过后,元安宁落座,胖子开始询问早年在长安之事,元安宁轻声对答,所说无有不合。
回忆起早年旧事,胖子感叹唏嘘,当年七人在长安活的好生艰难,便是残羹剩饭也不曾吃饱,多数时候他都是喝那煮过的饭汤,实在饿得狠了,就会偷偷跑去元安宁那里,讨个米饼火烧。
就在三人叙旧说话之际,张忠来到,“启禀大人,寿材已然买到,停在前厅,请大人验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