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曾晕厥,哪怕意识再混沌也能思虑问题,此时南风心里的念头有些奇怪,自己从未碰过“酒”,应该循序渐进,先饮温平米酒,后饮暴烈醇浆,悔不该先前一时性急,跳过温平直奔暴烈,此时不胜酒力,已有失控征兆。

最可怕的是哪怕明知不胜酒力,也无心退缩,手一旦伸出去了,便不想再缩回来了。

宇宙有乾坤,天地有阴阳,阴阳相吸为天道正理,情窦初开的光景,心动性起的年纪,皆都喜欢,哪个还能把持的住,哪个还愿意把持,又有甚么把持的必要?

眼见南风又要窒息,诸葛婵娟急忙歪头一旁,容他换气。

她停了,南风却不停,先前只是见到过,却从未触及过,今天触及了,原来是这种感觉。

在南风心悸动手之时,诸葛婵娟揽住了他的脖颈,自其耳边启唇轻语,“我钟意你。”

南风闻言感动非常,此时南北倾诉爱意的说法并不相同,北方胡人多直言“爱”,而南方汉人则言之“钟意”,爱和钟意等同明誓,份量很重。

眼见诸葛婵娟示爱在前,南风便有心回应,也应该回应,但说出来的却是“我喜欢你。”

“钟意我,”诸葛婵娟掐捏着南风的耳朵,“快说。”

南风此时狂热激动,也不觉得痛,亦不接话,舍了圆滑抬手上移,寻那百兜花袍的布扣。

袍子的布扣多在左侧,但左侧摸过之后无有发现,于是便摸那右侧,还是不见布扣。

“哈哈哈。”诸葛婵娟发笑。

南风夜间不得视物,也不知诸葛婵娟是何表情,见她发笑,又想到自己的急切,便误以为她有轻视戏弄之心,“你笑我?”

“不曾,不曾,”诸葛婵娟连连摆手,“这百囊衣重三十多斤,扣子难承其重,是套穿的。”

诸葛婵娟言罢,直身站起,耸肩脱卸。

夏日炎热,衣裳单薄,这外袍一去,里面定是一副别样景象。

就在南风急切等待之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暴躁唳叫,叫声是巨雕发出的,异常高亢,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南风本来一腔热血满心期待,突如其来的叫声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他个透心凉,吓的一个激灵,甚么旖念,甚么期待,刹那之间跑了个干净。

“出了什么事?”南风看向诸葛婵娟。

诸葛婵娟此时正在仰头上望,尚未接话,不远处就传来另外一声鸟类叫声,听那声音,当是十四的鸾鸟所发。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山下也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嘶鸣吼叫,有虎豹的怒吼,有驴马的嘶鸣,连山中的野兔山鼠也随之乱跑乱叫。

安静的夜晚,忽然百兽发狂,虽然看不到景象,单听叫声就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南风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知道一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就在其急切思虑之际,巨雕振翅离巢,往西飞去。

“怎么回事儿?”南风看向诸葛婵娟。

“不清楚。”诸葛婵娟看向南方,那里的白鸾也已经自栖身的大树上飞起。

“完了,完了,我的鸟儿啊。”南风叫苦不迭,孵蛋最怕大鸟长时间离巢,失去了大鸟的温孵,蛋壳里的幼鸟很容易受凉夭折。

虽然光线不明,却还是能够看到那巨雕向西疾飞而去。

就在南风以为巨雕要受惊飞远之际,那巨雕竟然停了下来,确切的说不是停了下来,而是被无形的阻碍给拦了下来,可以看到它疾飞之际忽然受挫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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