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尽可能的不要让更多人见到元安宁,此时消息应该已经传扬了出去,受伤的元安宁极有可能成为别人寻找和辨识他的线索。

傍晚时分元安宁又醒了一次,也是不曾开口就晕了过去。躺到客栈床上不久,元安宁再次苏醒,这次终于能够说话,“这是哪里?”

南风正忙着打地铺,听得元安宁声音,急忙走了过来,“在梁国偏南的一处小城,长安不安全,咱们不能回去,先自这里养伤吧。”

元安宁没有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眼神茫然而空洞。

“喝不喝水?”南风问道。

元安宁缓缓摇头,一摇头,又晕了过去。

南风自地板上坐了下来,摇头叹气,元安宁善用右手,而今右手没了,做什么都不得便利了。

两天之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令他身心俱疲,躺倒之后混混睡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生活总得继续……

醒来之后最先歪头看向床上的元安宁,元安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时眼睛是睁着的。

南风翻身坐起,“你醒了?”

“嗯。”元安宁低声回应。

就在南风思虑接下来该说什么之际,元安宁先开了口,“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唉,这怎么说的……怎么搞成这样儿。”南风好生惭愧。

“此事不怪你,”元安宁声音很低,“也不怪诸葛姑娘,是我自己冲动了。”

听元安宁这般说,南风越发惭愧,他是当事人,事情搞成现在这个地步,他难辞其咎。

元安宁又道,“诸葛姑娘嘴硬心软,是太紧张你才会奚落于我,她最后也是想要救治我的,是我没让她出手施救。”

元安宁的这番话南风没法儿接,只能摇头叹气。

“你不要怪她。”元安宁又道。

“你真不记恨她?”南风皱眉看向元安宁。

元安宁苦笑,“我当然恨她,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反目成仇,诸葛姑娘的伤药很有效力,伤处已经不觉疼痛了,等我恢复些许气力,还得烦劳你将我送回长安。”

元安宁很是虚弱,说话艰难,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略作喘息之后又道,“你也不要过于自责,是我自己昏了头,做了傻事,真的不怪你们。”

“伤药不是诸葛婵娟的,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带你去了凤鸣山,王叔也无能为力。”南风缓缓摇头,“你就算不让她治,咱也可以去找王叔,唉,这事儿闹的。”

“是我莽撞了。”元安宁又道。

南风焉能看不出元安宁极力想要减轻他心中的愧疚,但元安宁越是这样说,他心里就越难受。

“喝不喝水?”南风站了起来。

“嗯。”元安宁应声。

南风倒了杯水回来,元安宁习惯的想要撑臂起身,刚有动作,南风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右臂,以免其触及伤口。

元安宁转头看了南风一眼,口唇微动,貌似想要说话,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南风将元安宁扶起,将水杯递到她的嘴边,元安宁抬起左手,接过,将水杯喝空,将杯子还给了南风,“谢谢。”

南风接过水杯,“还喝吗?”

元安宁摇了摇头。

南风将元安宁重新扶躺,将杯子放归木桌。

喝过水,元安宁又多了几分精神,“缺了手掌好生不便,还好,公输要术有对义手的详载纪要,可以锻造义手弥补缺憾。”

“你在安慰我?”南风问道。

“我在安慰我自己。”元安宁试图挤出一丝笑意,但她失败了,挤出的是表情是无奈和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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