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宗和玄清玄净都是徒手前来,不曾带有包袱,也不曾带有兵器。

这三人皆是有身份的人,便是夜行至此,也自重身份,并没有自低处窥觑窃窃,而是落在镇东鼓楼,自高处说话。

说的什么自然听不到,但三人的动作却能看得清,玄清玄净先到,李朝宗后至,来到之后冲玄清玄净作揖行礼,既不是弯腰深揖,也不是随意抬手,而是较为礼貌的一种齐胸礼。

相较于李朝宗,玄清玄净回礼就显得随意的多,确切的说是大谱儿的多,只是抬了抬手,别说什么程度的稽首礼了,连双手都不曾环抱阴阳。

李朝宗与太清宗狼狈为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至少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秘密,今晚只不过证实了他的猜测,根据双方见礼的细节来看,李朝宗对太清宗是非常客气的,而太清宗对李朝宗也并非视若奴仆,别管二人回礼是否郑重,至少还是回了。

三人自鼓楼说话,南风自林中窥望,除了后怕,心里更多的还是疑惑,这三人深夜至此,自然是冲着他来的,为什么冲他来,原因太简单了,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他把天鸣子烧成了秃子,还找了一群和尚做见证,这对太清宗来说是奇耻大辱,玄清玄净肯定气炸了肺,迫不及待的想抓住他。

这二人皆是太玄修为,想抓他,一个人就够了,两个都出马无疑是为了万无一失,至于为什么喊上李朝宗,也不难揣度,李朝宗得了凤眼天蜂,能够催生双翼,玄清玄净找他来,当是为了对付八爷的。

这些都在情理之中,但有一件事情不在情理之中,那就是这几个家伙怎么知道他藏在这里。

他是上午投的店,现在是三更,前后还不到一个对时,三人就找来了,怎么这么快?

短暂的交谈之后,玄清玄净分头行动,先后前往镇子的东南西北四处,而李朝宗则往西移动了几里,到得镇子的中间区域。

玄清玄净在镇子四面皆有短暂停留,做了什么不晓得,直到玄净落到镇子西侧自袖管里拿出一方木盒开始画写符咒,他方才明白二人想做什么。

二人这是在作法布阵,将镇子的地气与外界隔绝开来。

待得玄净将画好的符咒贴于镇西石鼓,镇子突然消失了,这自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被封闭隐藏了。

与此同时,镇子的所有牲畜都开始躁动,犬吠,马嘶,牛哞,鸡鸣,乱成一团。

二人布好阵法便闪身消失,不消问,这是进去抓他去了。

“好险哪。”南风长喘了一口粗气,转身疾行。

八爷就藏身在镇西林中,见他到来,便咕咕鸣叫,告知方位。

南风寻了过去,待得八爷飞起,示意八爷低飞绕行,借着蜿蜒起伏山势的掩护往北去了。

虽然有惊无险,南风却始终想不通玄清玄净是怎么找到他的,不过他离开建康之后,又往那些当日曾经参与围攻他的几个门派走了一遭,玄清玄净可能是去过那些地方,得到了一些线索,再结合他带了八爷,必须寻那些依山城镇落脚的弊端,方才找到这里的。

真相是不是这样不得而知,而今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也是自己给自己找面子,再怎么说的好听,本质还是逃,逃是很丢人的事情,心里免不得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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