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本以为将天书记在心里,将龟甲烧毁就能万无一失,未曾想对方有窥心之术,而今他毁去双目,这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了,李朝宗只要还想染指天书,就不会将他弄成聋子哑巴,不然就无法逼供。

而今天书是他唯一的安慰,这些天书是真正属于他的了,没有人能够再将它们抢走。

受到打击,遇到挫折,不应该怨天尤人,更不能自哀自叹,不能惯着自己,不能贪得无厌,更不能妄想天下的好事情都让自己一个人占了,天书是夺天地造化的存在,九卷天书,他一人占了六卷,这已经是莫大的造化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得付出代价,这双眼睛就算是一人独占六卷天书所付出的代价吧。

虽然瞎了,好在脑子还不糊涂,还能听,还能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自我开导很有用,却也无法彻底消除成了瞎子的悲哀和痛苦,南风坐在墙角,不时大笑出声,实则他现在笑不出来,之所以笑,是为了宣泄悲愤和悲哀,若是不笑,怕是会哭。

不知过了多久,天鸣子来了,脚步声很急切,走的很快。

到得南风近前,天鸣子疑惑发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也瞎了?”南风笑道。

天鸣子闻声上前,翻开了南风眼皮,随即惊呼出声,“啊?李朝宗干的?”

“我自己干的。”南风说道。

“为何?”天鸣子疑惑非常。

“你没看见李朝宗带回的那个女人?”南风问道。

“甚么女人?”天鸣子反问。

南风没有接话。

“李朝宗刚刚出门往皇宫去了,快走,现在正是时候。”天鸣子扯过锁链,为南风开解脚镣。

待得解开脚镣,天鸣子拉着南风出了石室,“你可得告诉她,此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南风点了点头。

天鸣子闻言长出了一口粗气,“那你之前应许我的,还作准吗?”

“作准。”南风再度点头。

天鸣子闻言如释重负,见南风行走不便,干脆将其背起,快步上得台阶。

外面是什么情形南风看不到了,他只能感受到和风扑面,呼吸顺畅了许多。

踏地的震动过后,耳畔是呼呼的风声,不消问,天鸣子施出了身法,带着他凌空逃离。

“我的东西呢?”南风问道。

“法印被师叔毁了,那枚丹药被李朝宗得了,剑在我这儿,但我忘了给你带出来了。”天鸣子说道。

南风没有再问,他也只是随口一问,瞎了之后要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处了。

或许是发现南风情绪低落,天鸣子竟然反过来安慰他,“你夫人现在是北药王,有她在,定能治好你的伤。”

“我要不要与你说声谢谢?”南风笑问。

天鸣子尴尬的笑了两声,“不用不用,若是想谢,就再与我一卷天书吧。”

“想得美。”南风撇嘴。

天鸣子唯恐南风生气反悔,亦不敢还口,背着他向北飞掠,出城之后自城外林中折向西山。

一炷香之后,天鸣子敛气落地,将其放下,周围隐约有腐臭气息,应该已经到了城西乱葬岗。

天鸣子将南风带到一块青石旁,指引他坐下,“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诸葛婵娟在哪儿?”南风问道。

“我哪知道,她只是让我将你带到这里,”天鸣子言罢,高喊了两声诸葛姑娘,却并不见有人应答。

“我身中剧毒,还等她前来给我解毒,不会诓你的,你快口述与我。”天鸣子急不可待。

南风想了想,点头答应,“我说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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