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种。”元安宁拧去水滴,走到青石旁将帕巾递向南风。
南风坐正,接过帕巾擦脸,“第二种可能就是降旨招安,他们打我不过,拿我不住,最终只能设法招安,让我与他们身处同一阵营。”
“他们若是如此作为,便等同露怯示弱。”元安宁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对,所以这种可能对他们来说是下策,非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一来太丢人,二来就算他们想既往不咎,我也不会受封飞升。”
“还有。”元安宁接过南风还回的帕巾,发现帕巾很是干净,一尘不染,南风此时虽有肉身,却已经不是凡人了,做一些凡人所做的事情,也只是在找回曾经的感觉。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与我对赌。”南风笑道。
“此言怎讲?”元安宁追问。
南风歪身躺倒,枕臂看天,“若是拿我不住,又招安不得,他们只能与我赌上一场,各自努力,愿赌服输。”
“赌注?”元安宁问道。
“我能付出的代价只有两个,一是自废修为,二是受封飞升。”南风翘右腿于左膝,“他们能付出的代价就是各行其职,互不侵扰。”
“也有这种可能。”元安宁闻言再度点头。
“这种可能不但有,还非常大,”南风说道,“眼下不管是我还是天庭都有自己的顾忌,天庭忌惮的是拿我不住,三清祖师是不会插手三界之事的,将他们排除在外,大罗金仙就是天界最厉害的神仙,我不但能杀他们,还一杀就是三个,他们哪能不怕我?而我眼下最大的顾忌就是既不想让天庭插手人间事物,又希望他们能继续接纳人间飞升的仙人,我是道人出身,可不能因为我这一闹,就绝了全天下修行之人的飞升之路,
这还只是其次,最要命的是人间亡故之人的魂魄得往阴间去,阴间的存在还是很有用处的,世人都怕死,都不希望人死如灯灭,所以得把阴间留着,让他们的生命能够有所延续。此外,阴间的存在也可以让那些作恶之人心存忌惮,别以为坏事做尽就能一死了之,便是死了,也不能逃脱责罚。”
“倘若他们真的要与你对赌,一定会将此事遍告三界。”元安宁说道,南风此时的修为已经超过了大罗金仙,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够制约他,唯一能让他在赌输了之后兑现承诺的只有名声,若是输了之后他翻脸赖账,所有人都会看他不起。
“对,”南风点头,“一来可以让我碍于面子不能耍赖,二来就算他们输了也有台阶可下,毕竟愿赌服输可比战败认怂体面多了。”
元安宁点头过后又问,“依你之见,这三条路他们会选哪一条?”
“缉拿,招安,赌局,”南风闭着眼睛自言自语,沉吟过后睁眼说道,“这可能也正是他们此时在犯愁的,若是缉拿在先,一旦落败,再想招安就难上加难了,不但难,还很是丢人,打不过才来软的,传扬出去很不好听。若是招安在前,他们又会感觉落了威风,会很不甘心。对赌也有弊端,对赌就需要告知三界,等同为我扬名,他们现在恨我恨的牙痒痒,肯定不想那么做。”
元安宁很少会在南风说话时打断他的话头,通常是在他说完之后才会发问,此番亦然,“若是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南风摆了摆手,“我毕竟不是他们,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我不晓得,他们是什么脾性我也不清楚,甚至连先前被杀的那三个大罗金仙是谁我都不知道,他们与余下的那些大罗金仙关系怎样我更是一无所知,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之人才能体会就中感受,没人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