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大方。”南风说道,当年他自东城护城河边遇到她,后者不但带他去买衣裳,临走之时还将钱袋给了他。
年轻女子没有说话,扬手将瓷瓶扔了过来。
瓷瓶来势甚疾,南风抬手接住,又反手扔了回去,“我要它没用,你自己留着吧。”
年轻女子接回瓷瓶,握在手里,疑惑的看着南风,她先前扔出瓷瓶是附着了灵气的,为的是逼南风催动灵气承接,以此观察他的修为,但南风接扔瓷瓶时却并无气色显现。
“这些年你都在忙些什么?”南风问道。
“和之前一样,揣摩你们的练气法门,吐纳修行。”年轻女子说道,言罢,问道,“你呢,你这些年又在做什么,你的师父又是哪一位?”
“说来话长。”南风摇了摇头,说来话长和一言难尽差不多,都是不想说的意思。
年轻女子哦了一声,亦不知道再说甚么好,只是捧了茶杯低头喝水。
“你怎地不穿道袍了?”南风随口问道。
“北国正在驱逐佛道,此时穿戴道袍不是自寻麻烦吗,再说了,我也不是道人。”年轻女子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我阿青好了,”年轻女子说道,言罢,又问,“你呢,你叫什么?”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南风说道。
“不记得了。”阿青摇头。
南风笑了笑,阿青与他只是萍水相逢,牵了他的手也只是为了借他阳气掩盖自己的妖气,他记得阿青,但阿青对他的印象却已经很模糊了。
便是喝过水,阿青的脸色仍然很难看,看的出来她非常怕冷。
“天气这般寒冷,你应该留在南方才是,为何要往长安去?”南风问道。
“长安发生了大事,你不知道?”阿青反问。
见南风摇头,阿青说道,“北周有公主成亲,朝廷大赦天下,听说驸马爷会在成亲当日宣讲天书,我是往长安听经的。”
“那你去晚了,前日已经结束了。”南风摇头,异类修行比人类修行要困难许多,到处受人排挤,遭受冷遇,想学些法门只能东拼西凑。
“我是知道的,不过法会虽然结束了,听过讲授的那些人应该还没有走光,我去寻他们,求他们转授。”阿青说道。
南风歪头看了阿青一眼,儿时遇到阿青感觉她成熟从容,但此时却是另外一种感觉,其实阿青很可怜也很单纯,当年之所以感觉她成熟是因为自己那时候单纯。
“那你呢,你又去长安做什么?”阿青问道。
“我就是自那里来的。”南风起身,往案头取了笔墨回来,“天气这么冷,你别往长安去了,那两卷天书我写给你,你拿了,回江南去吧。”
阿青闻言很是惊讶,“你如何能够知道?”
“因为我就是讲说天书的人。”南风说道。
不说也就罢了,说了真话阿青反倒笑了,“你是驸马?”
“不像吗?”南风笑问。
“哪里像啦,”阿青笑指南风,“你这分明是被迫还俗的道人穿戴,再说了,谁家驸马不守着公主,冰天雪地的跑到歧坪山做什么?”
“我师父在这儿,”南风提笔书写,“对了,十三年前的春夏时节,你是不是去过凤鸣山?”
“凤鸣山我去过好多次,但寻到的礼物药王总是瞧不上。”阿青说道。
“化作商贾,赶了马车前去的是不是你?”南风又问。
阿青想了想,点头说道,“确有此事,不过那雕花柜子药王也瞧不上,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