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惜缘仍然倒地不起,血流满面,阻碍视线,朦胧中发现对方冲来,不曾勉力起身,亦不曾翻滚躲闪,而是双脚脚跟反扣地面,在光头男子重拳击下的瞬间前移两尺,自对方胯下穿过,挪移之时左手短刀反扣,划断了光头男子的右脚筋腱。
光头男子脚筋断裂,站立不稳,身不由己,向右歪斜。
惜缘趁机直立挺身,身形右转,短刀反挥光头男子脖颈。
但她先前被光头男子撞中了面门,心神不稳,忽视了光头男子正在歪倒,出刀失去了准头,不曾削中脖颈,只是削去了光头男子的一片头皮。
光头男子虽然屡屡受创,反应却不迟缓,倾倒之时飞起左脚,踢中惜缘左臂天井穴,令其左臂酸麻,短刀脱手。
一击得手,光头男子左脚内收,撑地拧身,与此同时催动灵气,气发左臂,凝聚重拳。
惜缘看似柔弱,却是柔中有刚,眼见光头男子拧身站起,左拳紧握,凝聚力道,以霸王举鼎之势单拳挥出,直取光头男子后心。
就在此时,光头男子转身过来,左拳对左拳,重拳对重拳,巨大的力道令得二人指骨尽数断裂,余势不消,殃及手臂,肱骨穿破皮肉,显露肘外,白骨红肉,鲜血猩红。
同是重拳,还是光头男子的力道更重一些,对拳过后,惜缘踉跄后退。
光头男子此前低估了惜缘,不曾想到她一个弱女子,又是个小尼姑,竟会如此狠辣彪悍,又有如此沉重力道,恼羞成怒,气冲斗牛,见其踉跄后退,自忖有机可乘,左脚猛踏地面,竭力前冲,到得近前再度仰头,试图再撞惜缘面门,与她致命一击。
惜缘此时正在后退,不得躲闪,双手尽毁,也不得出招自保,情急之下发起狠来,右臂挥出,以破出皮肉的右手腕骨划开了光头男子的脖颈。
光头男子脖颈受创,鲜血立刻狂喷而出,瞬间泄气,头颅前磕无力,惜缘绝境逢生,捡回一条性命。
光头男子扑倒在地,喷血踌躇,逗气弥留。
惜缘筋疲力尽,油尽灯枯,勉强站立,摇摇欲坠。
正南方向传来锣声……
锣声响起的同时,南风便现身场中,急切伸手,扶住了站立不稳的惜缘。
惜缘伤势颇重,只在勉力支撑,见南风现身旁侧,知道来了庇护,心头一松,萎靡晕倒。
南风没有立刻将其唤醒,而是趁机为其接骨疗伤,惜缘身上有多处骨折,除了指骨,腕骨和肱骨,颧骨和鼻骨亦被光头男子撞击变形,好好一个小姑娘,打的没了人形儿。
虽然知道有南风在,不需自己动手,王叔还是带着药箱自塔楼赶来,有他检视提醒,接骨修复很快完成,待得惜缘伤势尽愈,南风送出灵气,将其唤醒。
惜缘幽幽醒转,睁眼看到南风,按捺不住流下泪来,委屈开口,问的竟是“真人,我是不是破了相?”
“你是出家人,本应四大皆空,怎地这么看重皮囊?”南风说笑宽慰。
见南风笑的从容,惜缘方才回过神来,抬手想要摸脸,待得抬手方才发现伤势尽愈,再摸脸,完好细腻,心中大喜,翻身爬起,再度摸脸。
王叔拎起药箱,冲南风指了指西北塔楼,示意先行回返,临走时往正南方向看了一眼,又冲南风使了个眼色,暗示阴间已经派人出场。
南风转头南望,只见先前一直自塔楼前观战的年轻女子,确切的说是年轻女尸已经上得天桥,正在往此处移动,此物虽是僵尸,却并不是蹦跳前行,而是迈步行走,也不避讳太阳,径直暴露于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