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妈妈的手温暖柔软,像她这个人一样。
南鸳被握着手,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感觉挺不赖,也没挣扎,解释道:“最近拍被绑架的戏,角色需要。”
当初拍《春风杨柳枝》,她从《乾坤有道》杀青不久,吃的挺好,上镜有点小胖。
导演就把戏调了,先拍她胖的戏。
现在她一路瘦下来,很适合拍杨柳枝被家人从城里骗回来,关起来逼着嫁人的戏。
上镜会把人拉宽,南鸳要在镜头上瘦,镜头下就得更瘦。
傅妈妈还是心疼的很:“那下次接个能多吃的戏,拍那种满汉全席之类的。”
南鸳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说着话一块儿往里走,遇到客人寒暄两句,傅妈妈便要介绍南鸳是谁,再给南鸳介绍。
孟渊跟在后面,保驾护航一样。
那边顾审言看到了,挺疑惑:“南鸳什么时候和周姨这么熟了?”转瞬间明白过来:“他还挺贼!”
目光跟着南鸳转,他又禁不住道:“是不是又瘦了......”
魏聿谨也看过去,是又瘦了,是拍戏需要,还是单独住出去没人照顾?
既然看见了人,两个人没多说,都往那边去了。
南鸳没注意这个,她看到了孟老太太,脚步就是一顿,是了,这种场合,孟老太太作为养母,怎么会不被邀请。
傅妈妈拍了拍南鸳的手:“那是孟渊的养母,前几天她还跟我提过你,说你那时候人漂亮,学习又好,还勤工俭学,特别优秀。”
南鸳有些意外,这可太不像孟老太太说的话了。
两个妈妈隔空对望了几秒,孟老太太和气的对南鸳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其实按照孟渊原本的计划,今天是他的生日不假,其实更重要的是将南鸳介绍出来,养母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会告诉宾客们,养母生病休养。
做儿子的,责任和义务就在那儿,回头他晚上陪她单独过个生日。
但是傅妈妈认为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以后南鸳和孟渊公开出现的时候多了,总不能次次孟老太太都生病。
次数多了,难免为人诟病。
傅妈妈找孟老太太聊了聊,说了南鸳是她认定的儿媳,整个傅家都认可南鸳的话。
她明确表示什么都知道,要求孟老太太面对南鸳,最好和气和寡言,这样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是不成,自然有不成的解决方法。
孟老太太本来就被孟渊的决绝所震慑,如今见傅妈妈态度明确,彻底偃旗息鼓。
南鸳不知道内里发生的事,暗道这样倒挺好的。
过生日的流程,归根究底也就那些,之后就是半商业性质的交流,南鸳和傅念在一边也说拍戏的事。
参与话题的还有两个相关专业的人,聊挺好。
不知道是大厅太热还是太闹,南鸳有点晕,就说去洗手间。
傅念要跟着她走,南鸳没让:“你们聊,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南鸳没去洗手间,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缓一缓,拐过一个走廊眼前就是一黑,心脏也突突的跳。
她蓦的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低血糖了。
最近太累,还要控制饮食,一时没注意.....
南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顺着墙壁滑落。
她心头拔凉,暗道今天这人真是丢大了,又是孟渊的生日,早知道,刚才他捧来的蛋糕就该吃点。
要是在剧组,兜里总有周秋准备的巧克力。
今天穿的漂亮裙子,哪有兜。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又似乎很快,南鸳后背靠到一个挺稳当的胸膛上,有淡淡的挺雅致的香水味。
她听到傅庭的声音:“你怎么了?我带你去找医生!”
傅家有家庭医生,今天这种时候,宾客人多,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为着预防突发情况,救护车之类的也备着。
说着话,南鸳已经被他拦腰抱起,就要往外冲。
南鸳胡乱拽了他一把:“不用,别出去!低血糖......别出去!”
她不想破坏孟渊的宴会。
傅庭被拽着领口,只觉脖颈上贴着的南鸳的手指冰凉凉的,好像一路冰到他心里去。
他看到她眼睛里的恳求。
低血糖......
傅庭只能把人抱去前面的小花厅,他记得花厅的茶几上有水果和小点心。
南鸳被喂了一块点心,几瓣橘子,心慌的感觉淡了很多,就是很疲惫,还有点冷。
这时候才注意到傅庭半跪在沙发边,他眼睛里满是关切,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汗,俨然被吓着了。
南鸳要坐起来,被他按住了。
傅庭脱了西装搭在她身上:“你需要休息,十五分钟后我叫你,不会影响什么,听话。”
他英俊温和的眉眼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严肃。
南鸳确实很累,也就没动了,笑了下:“真没事,节食过头了。”
她平时虽然减肥,但是团队的营养师随时待命,不会出现把自己饿到这份上的情况。
只是明早的戏,杨柳枝就是会被饿晕,会昏死过去。
这是场重头戏,真饿和假饿效果完全不同,南鸳从昨晚开始就禁食,只喝点水。
饿一饿而已,她有经验,没想到现在怪娇气的。
南苑想说一说经过,让傅庭别这么严肃,但是她好累,支撑不住这许多话。
都已经这么瘦了,还节食?
傅庭眉宇压低,俨然不赞同,但是他到底没接话。
即使很想说点什么,可南鸳看着很累,你说一句,她为着照顾你,肯定要接一句。
他只道:“闭眼睛,睡吧。”
南鸳眨了下眼,感觉眼皮重而钝,她闭上眼,低声说:“谢谢。”
思维沉入重而绵软的深海前,最后的意识是感叹命运真是奇妙,也有些惊讶和惭愧。
其实她对傅庭一直有些敷衍的,尽量不交往。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么。
没想到他在看到她有事后,竟然是这样重视和着急,对比之下,她就不由有些亏心。
傅庭没有立即走开。
他还保持靠近沙发单膝跪地的姿态,近距离的感觉南鸳呼吸渐渐平稳,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看着看着,视线就有些不受控制。
她缩在他的西装里,看着好乖,好像属于他......
傅庭慢慢伸手,将南鸳额头上一点碎发理了理,手指停在那里,知道什么都不该做,却也不愿意就此远离。
他并没有精力去注意自己被南鸳扯松的领口。
忽而有急促的脚步声过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