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新变热。
柜子里的裙子南鸳还没有挨个儿穿完,孟洲又补充了新的进去。
看到里边新添了衣服,南鸳跟他提意见:“下次带我一起去,我想自己挑。”
孟渊说好,又问:“哪条不喜欢?”
他很好学,这种优良品质体现在各个方面,但在琢磨南鸳衣食住行的喜好上尤其突出。
南鸳:”……都喜欢。”
孟渊低声嘀咕:“那怎么了呢?我的鸳宝不要我挑衣服了,怎么了呢就?”
他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南驾禁不住笑,看他一眼,又很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嘀咕了回去:"可能你的鸳宝想和你一起逛街吧。”
晚饭的点儿,两个人原本手牵着手去餐厅。
南鸳都能看到赵姐在那边忙碌的身影,但下一秒视线忽的一晃,她后背就靠在了客房的墙壁上。
罪魁祸首亲了亲她唇角:“吃完晚饭就去?”
南驾勾住他脖颈:“你先表现表现,表现好了就带你去,姐有线,姐给你买礼物。”
她最近接了个本子,在里面饰演直爽霸道的女将军,神经一个乱搭,话就出溜出来了。
孟渊前天还跟她对戏,立即道:“那就多谢姐姐了,姐姐真好。”
后来他果然好好的表现了。
吃饭的时候南鸳脸还红着,赵姐担心的问她是不是病了。
南驾只能说是剧组试妆,她还没卸。
这天晚上,南驾有些失眠。
热恋中的小情侣要做些什么,她和孟渊大概都做过了。
但是最主要的活动就是情不自禁的亲近吧。这他们也有。
可是再激动,孟渊也总能戛然而止。
他好像被一种无形的极其强势的力量控制着,再了不得也只亲到她脖颈。
再然后,就没有了。
南鸳难免想到读书的时候。
他教她防身术,她不小心抬膝盖伤了他,那时候他疼的脸都白了。
只是这样的事,一时也不好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责任,南鸳默默想,反正不管他身体好还是不好,她都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至于身体问题的开诚布公,还是得等婚后。
彼此的身份变了,那时候,什么话都更好说一些。
带着这个秘密,南鸳投入了《乾坤有道》电影的宣传中。
当初孟渊和顾审言都投资了这部电影,也都去剧组探班过。
不过到现在,只有孟渊过问电影的事。
不论是魏聿谨还是顾审言,在南鸳明确了态度后,便都自我约束,只以朋友的身份存在于南鸳的生活中。
电影预计在五一长假上映。
孟渊抽着空陪南鸳飞了几个城市的宣传,但是他并不上台。
并不是托大,他上去,电影男主的风头都能抢光,这对电影的长远发展不利。
再有,他晚上总是借口有事离开,并不和南鸳住一个酒店。
南鸳越发确定心头的猜想。
别的她暂时也做不了什么,唯有努力对他更好一些。
孟渊觉得南鸳更黏糊他,只更抽空多陪陪她。
电影的事倒很顺利。
五月份,《乾坤有道》一经上映就好评不断。
到最后,总票房达到54亿。
南鸳因此被更多人熟知,收到了很多更优质的合作邀约。
她一跃成为艺人中最当红的那一簇之一。
孟渊说家里为她举行了庆功宴,带她回了傅家。
现在南鸳已经在傅家熟门熟路,和傅妈妈,傅婶婶和傅念相处的都极好。
而孟老太太,偶尔见到,她只礼貌打个招呼,并不多话。
晚饭后,南鸳发现孟渊不见了。
傅念告诉她,孟渊好像去了湖边的凉亭那里。
灯色昏暗,亭子里好像没人。
南鸳不太确定,又走近了一些,忽然灯光大亮,整个湖边的灯都亮了,漂亮的像一个幻景。
某种直觉让她回头。
穿着很正式的西装三件套的孟渊,捧着花站在她身后。
再往后,是傅家的亲人们。
大家都含笑看着他们。
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南鸳有些紧张,在他走近后说低声道:“难怪你非要给我挑这件衣服。”
她穿着红色的长裙,人比花娇。
孟渊单膝跪地求了婚,他一向稳重成熟,这时候却紧张到一句话重复两遍。
南鸳伸出手,任由他给她戴上戒指。
晚上两个人并没有留宿。
回到家,南鸳被孟渊直接抱去二楼,他眼神热烈,让她觉得她不是才被求婚,而是在结婚。
婚礼之后要走的流程,只有那一个。
被放在床上,南鸳有点慌,撑着孟渊的胸口说:“你不是不行吗?”
这委实是紧张过度后的口不择言。
孟渊懵了两秒,骤然明白过来,爱怜的摸了摸南鸳的面颊:“这你还答应我的求婚?”
他的心上人不善言辞,但是她爱他的心,一直很厚重。
南鸳没说话,视线落在他的西装裤上,有点呆。
她好像误会了,不是好像,是肯定。
因为就这种隔着衣服的规模来看,他好像……挺行的?
孟渊想到几年前有关于此的一件事。
他只道:“知道你不好这个,我们先试一试,看我表现?”
谁会不想和喜欢的人亲近更亲近?
但孟渊永远记得小县城那些污秽的谩骂,时光无法回溯,他只能更珍而重之的对待她,不论她知不知道。
他亲亲南鸳的面颊:“九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见到你,南小鸳,我爱你,很爱很爱。”
九年前的暑假,孟渊去新学校踩点。
亲戚家的小孩带路,对方说起南鸳种种劣迹,鄙夷又向往。
孟渊懒得听他粗鄙的形容,视线漫撒,落在路边的垃圾桶边。
拾荒的大爷麻袋口开了,瓶子撒出来一些。
路过的小姑娘三两下捡起来,迟疑了几秒,解开鞋带把装满东西的麻袋扎了起来。
这件事她从头到尾做的麻利又冷漠,侧脸雪白,有种惊心动魄的漂亮。
她离开的孤独又利落,仿佛走在旷野。
同行的人兴奋的说:“那个就是南鸳,看这样子,不会是和乞丐……”
学校门口的街,人流量不小。
差不多的恶意的桃色猜测隐隐飘过来,仿佛一场狂欢,哪怕事实就在眼前。
孟渊心跳剧烈,愤怒又难过。
他看到一只落入荆棘丛的小凤凰,一眼着魔,再不能放下。
九年前的第一次见面?
南鸳没印象了。
可是现在的时间,对学生来说是暑假,可她对孟渊有印象,是初三开学了。
那时候他很耀眼,她不得不看见。
南鸳想问他怎么回事,可她顾不上说话了。
她整个人好像被裹进热浪中,慌乱和安然混杂的,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