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鸳真心觉的就是将墙角一堆柴全劈了,也算不上什么大活。
但她最后也只劈了这一根柴。
魏聿谨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南鸳在干什么,尤其那斧子和南鸳之间太过割裂,头皮顿时一炸。
他快步过去,一手攥南鸳手腕,一手将她手里的斧子拿走丢一边。
南鸳手腕凉浸浸,看了眼,魏聿谨的手上还带着水渍。
魏聿谨的神情可不太好看,南鸳低声道:“我可以......”
魏聿谨毫无反驳余地的道:“你不可以。”
罪魁祸首顾审言对上魏聿谨严厉的眼神,无辜的摊摊手:“我就开个玩笑......”
魏聿谨一手还握着南鸳的胳膊。
南鸳本来骨架就纤细,又为着上镜好看比普通人要更瘦一些。
哪怕她现在已经吃胖了几斤,手腕还是细条条的,魏聿谨手指攥满了还有富裕,这么个人,哪能干重活。
魏聿谨对顾审言道:“火你起,柴你劈,我不开玩笑。”
他眉眼肃厉,看上去是真动了怒。
顾审言看出这一点,双手叉腰直挺挺站着,下颌也抬着,但没回嘴。
其实也有那么点理亏。
虽然他百般看不上南鸳,但骨子里还是认为重活儿就得男人干,力气大么,这是性别优势。
魏聿谨拉着南鸳进屋,脸上丁点柔气都没有,看的人发怵。
他问南鸳:“就那么听话?”
南鸳:“不是......我是想帮......”
她才不在乎顾审言和傅庭怎么的,对不喜欢她的人,她一向都会敬而远之。
但是他们是魏聿谨的朋友。
南鸳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她去劈柴,不仅仅因为最后烤肉自己也要吃。
她想尽可能的减少顾审言和傅庭的成见,至少大家相处愉快一点,让魏聿谨不太难做。
南鸳的话没说完,魏聿谨打断了她。
魏聿谨放开南鸳的手腕,眉宇微压:“苏玥不会这样。”
南鸳顿时愣住。
魏聿谨移开视线,不去看眼前人茫然的神情。
他冷冰冰陈述:“苏玥很娇气,拎瓶水都懒得,她还很会告状,受委屈了会找靠山。在我的朋友们面前,我希望你不仅仅是脸和她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丢脸。”
最后这一句话可就太重了。
魏聿谨几乎说完就觉得过分。
南鸳第一次听魏聿谨这样明确的提起苏玥。
在刘妈嘴里,苏玥高贵温和光芒万丈,在魏聿谨眼里,苏玥娇柔可爱,告状......很可爱的词。
南鸳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直以来不论多少人说她是替身,魏聿谨都没这么表现过,这还是第一次。
被正主盖章的替身,到底有些难堪。
不过也好。
要不是魏聿谨这么明确的说,南鸳还当他刚才那么紧张是为着她来着,毕竟大家有些交情了么。
南鸳失望归失望,但适应良好,点点头:“我知道了。”
魏聿谨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顾审言在院子里忙碌,不时看一眼屋子的方向。
他就是不痛快怎么了,这地方很私人,曾经约定除了他们兄弟三个,只能带各自以后的伴侣乃至家人来。
南鸳来,算怎么回事?
魏聿谨其实没想着带南鸳来这儿,他满可以将人留在酒店。
但南鸳没坐过飞机,后来的游轮上那样高兴,他的女朋友,名分上正儿八经的......
眼下,他一垂眼就看到南鸳细白的脖颈。
南鸳原本想着可能要干点什么,穿的利索,头发也扎了个丸子,只有一点点细细短短的碎发贴着脖颈。
这么一看,细嫩、脆弱,还有些呆。
这是魏聿谨眼中的南鸳,他冷冷问:“听明白了吗?”
真是翻脸无情,明明飞机上还聊挺好,南鸳腹诽这么两句,心绪倒还算平静,这么多年练出来了么。
南鸳就点点头,想了想问:“还有吗?”
魏聿谨:“......什么?”
南鸳手掌捋了下胳膊,天热,魏聿谨攥她胳膊留下的水迹已经干掉了,可皮肤上还有点感觉似的。
她道:“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
魏聿谨静默不语。
南鸳继续道:“我......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对不住,不太熟练。”
魏聿谨:“......不要总是道歉 ,苏玥就很少认错。”
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好像也差不多,如果南鸳能学一学苏玥,爱惜自己,将自己的一切放在首位,会过的容易一些。
魏聿谨很久没有想起苏玥了。
如今站在局外看,就更清楚的意识到苏玥真的只爱自己,爱自己没有错,但有意无意的给他希望,这份心机让人厌恶。
魏聿谨觉得自己很愚蠢,脸色就更冷。
南鸳看他虎着脸,点点头,好嘛,这下不是替身,简直要成分身了,幸亏只有一年,钱不好挣呐。
看魏聿谨再没话说,她就出去了。
不是很爱溜达的人,又本着面子从哪儿掉了就从哪儿捡起来,南鸳搬了把椅子坐院子里了。
看傅庭处理那些烤肉,看顾审言清理烤炉,跟个监工似的。
太阳挂在屋檐上,光线变得柔和熏然。
南鸳在顾审言看过来时挑衅的抬了抬眉,骄纵又嚣张。
顾审言:......他哥真是昏了头,就这么给撑腰?这是私底下说了什么,让这丫头忽然硬气这么多?
南鸳看顾审言憋屈的挪开眼,有点小得意。
又不禁去看傅庭,正对上傅庭一双平静的眼睛,忽而就有些心虚,这一下误会好像更大了。
日落西山,那堆柴果然是顾审言一个人劈完的。
南鸳还拍了照片。
顾审言这下有话说了:“你干嘛呢?”
南鸳晃了晃手机:“你好看,干活更好看,记录一下。”
好看是真的
那种灯红酒绿中的风流俊雅被夕阳淬炼过,腰劲腿长双臂有力,有种体魄和力量都顶尖儿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真心赞叹还是假意挑衅顾审言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不屑的抡起斧头,将最后几个柴墩利索处理完,大概是累的,耳根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