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宝啊!”
程咬金悲愤交加,嘶吼声响彻云霄。
他目睹着无情的鬼头刀闪起寒光,秦琼的头颅随之滚落。
手中的酒坛无力地滑落,程咬金身躯一晃,整个人踉跄着向一侧倾倒。
“义父,叔宝……叔宝已经走了。”
薛亮返回房内,禀报道。
“嗯。”
杨林点了点头,原本就两鬓斑白的他,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千岁,该回东都了。”
武信见老头有些不开心,那就让其开心一下。
尽快返回东都见一下重孙子,足够让其激动了吧?
“好,待我先安排一下你的兄长们。”
随后,杨林开始给殷岳等人发布任务。
瓦岗寨刚拿下,就留罗芳,薛亮二人待在这里。
登州没了他坐镇也不行,可他还是想去看看自己的两个重孙儿。
所以,便只能让殷岳带着登州兵赶回去,代替他坐镇。
“义父,我们这也想去东都啊。”
殷岳咧嘴笑了笑,对于武信的两个孩子,他们这叔父辈的,难道就不想见一下了吗?
何况在这期间,他们还准备了不少的礼物,想要亲手送给小侄子,小侄女呢。
“大事为主。”
杨林板起脸,有他看就够了,一个个的看家要紧。
“是……”
殷岳等人无可奈何,给了武信一个带有歉意的表情。
“哥哥们,人不去,礼物到了就行,我这个当爹就帮孩子们收起来。”
武信嘿嘿一笑,都是自家兄弟,他也不客气了。
“臭小子,贪财的很,走走走,跟着我们去取。”
殷岳笑骂一声,几人往外走。
程咬金很快便醒来,他失魂落魄的前往寨子里的秦琼家。
他抬起手,轻轻扣向秦琼家的房门。
只听院子里大脚步声传来,打开门罗士信大脑袋便凑了上来。
他左看右看,不见秦琼,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娘,哥哥没回来。”
罗士信边走在院子里,边朝房内走去。
“是谁啊?”
秦母的声音传来。
“是大胖子。”罗士信回应道。
“是咬金啊。”
秦母踉踉跄跄,缓缓从房内走出。
“哎,娘,是您的儿子一郎,阿丑啊。”
程咬金努力挤出一张笑脸。
“叔宝是去公干了吗?”
当听到程咬金喊娘的那一刻,秦母便已经猜出秦琼的下场。
他虽年老,可心不老,耳朵也不老。
这些时日瓦岗寨动乱四起,与隋军交战。
自己的儿子反抗大隋,又是个倔脾气的人。
就算是程咬金帮着求情,也难以让其放下心中仇恨。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如今这般说,也是不想让傻小子罗士信走了秦琼的老路。
“是啊,这次要去好久,他让阿丑照顾您,咱们要回东都了,俺娘也想您了。”
程咬金搀着秦母,回到了房内,点燃桌上的蜡烛。
“好,士信啊,你哥哥走了,以后要听他的话。”
秦母自知时日不多,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罗士信这个傻小子。
她若是死了,这跟孩童般的人又该怎么活。
“知道了,士信以后管他也叫哥哥。”
罗士信站在一旁,笑呵呵的应着。
程咬金叫尤俊达进来,帮着收拾宅子里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秦母被程咬金搀扶着上了马车。
搞定了秦琼的后事,程咬金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到了武信的身旁。
“侯爷,俺已经收拾好了。”
“嗯。”武信应了一声,看向程咬金身后的罗士信,说道:“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到了家里自然不缺人照顾叔宝的娘,这傻小子整天无所事事,我准备带着他去军营里历练。”
程咬金自然不想让罗士信待在家里,这小子心智不成熟,以免又遇到贺昆,徐茂公那样的人。
他还是觉得带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比较好。
“也好。”
武信并不反感罗士信,他一个正常人,犯不上和傻子计较。
何况自己麾下多一员猛将,这又何乐而不为?
“永年。”
武信见到姜松向这边走来,对其打了一声招呼。
“侯爷。”
姜松手持弯曲的素白亮银枪,拱拱手行了个礼。
“去往何处?”
瓦岗之事已平,若是可以的话,武信还想把姜松一并给收了。
“没想好。”
姜松十分恍惚,是啊,他接下来又该去哪?
只身去找罗艺这个老贼报仇吗?
“没想好便随我去东都如何?”
武信等的就是姜松没想好,顺势发出了邀请。
若是可以的话,他打算让姜松去杨林的麾下。
比起裴元庆,姜松更全面一些。
到时候即便他不在,杨林也能有个独当一面的猛将。
“好。”
姜松犹豫了一会儿,目前他的确无处可去。
前去东都走一遭,也未尝不可。
“两位,劳烦前来相助,就此分别,今日之功本侯定不会忘。”
武信又把目光投向熊阔海,来护儿。
这两人一个是他安排来此,另外一个则是杨林安排。
如今,来护儿回济南府监视唐壁,熊阔海回到高谈圣麾下驻守相州。
两个人出了瓦岗寨,便与武信等人分开,各奔东西。
“快一点,鞭子甩起来。”
返回途中,杨林不止一次嫌众人的马慢。
这般下去,何时才能到的了东都?
路过荥阳时,杨林却发现武信掉了队,连忙喊道:“少诚,你去哪?”
“千岁先走,我很快便能赶上。”
武信撂下一句话,便骑着马往郡内的一所道观赶去。
“侯爷,来这干啥,没有徐茂公贺昆那么坏的人了。”
程咬金跟在后边入了道观,见小道士扫着观门落叶,不由说道。
小道士见武信等人聚集到观门,上前拜过后才说道:“这位斋主,若想入观内,还请移步。”
武信并未搭话,拽了一下缰绳,骑着马离去。
见好不容易来的斋主匆匆离去,小道士怀疑自己是否不够真诚。
不然的话,为何这位斋主一句话也不说。
疾驰了许久,他便来到了郡内的另外一所寺庙外。
与原本冷清无比,只能扫门口落叶的小道士相比。
寺庙门口则是热闹许多,香客络绎不绝。
甚至接待的小和尚们见人下菜碟,先挑些穿着富贵的人引入庙内。
佛道之间,亦有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