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书院山门广阔,可容纳数千人,在大门左侧,则是一排排的书阁,每一座书阁都高达数十米,里面摆放着诸子百家的经典,供书院学子借阅。

在大门右侧,则是武殿,有着诸多武器陈列其中,包括剑、刀、枪、戟等诸多冷兵器,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器械,乃是从天元大陆各地收集而来,供书院武殿的弟子挑选。

此时的西楚正值雨季,阴沉沉的天幕上,降下绵绵细雨,地面上的青石铺路,被润湿,小团水渍夹杂着雾气,笼罩在书院之中,给这座巨大的书院增添了几分朦胧之感。

小团水渍渐渐凝聚在一起,低矮的楼阁,幽深的廊道,全都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仿佛是世外桃源,令人向往。

“咚咚咚”

忽然,连绵的雨幕中,传来清脆的鼓声,厚重的雨幕,将这声音扩散开,巨大的回声,令人神清气爽。随着这声音的传来,整个书院都变得热闹起来,书院内的学子纷纷从各自的地方走出,打着巾帛制成的雨伞伞,向着学堂方向走去。

山门之上,有一个巨大的平台,在平台上矗立着一座钟楼,钟鼓楼内的钟声,在绵绵雨幕中,响彻整个书院。

“咚咚咚”

钟声悠扬,回荡在每个人心中,为这雨幕之中的书院增添了一丝厚重之感。

来往学子们经过广场时,都会刻意避过跪拜在广场中心处的瘦削身影。

“仲怆师兄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跪在这里,师兄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名子路书院的新生好奇的询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昨日的天人之榜吗?仲怆师兄他是第九十九名。”那老生叹了一口气。

“我听其他师兄说,能上天人之榜的无一不是天才,仲怆师兄能够上榜,本是喜事啊?”新生不解道。

“不一样,仲怆师兄原本是我们子路书院的希望。”那老生摇了摇头,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仲怆,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个了,早课要开始了,我们快些走。”

此时雨势越来越大,但跪在雨中的仲怆似乎没有感觉一般,仍然一动不动,那瘦削的身影,似乎已经被雨水淋湿,在风中微微颤抖。 老生带着新生离开了广场中心,但仍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跪在雨中的身影。

雨,越下越大,钟声却已经停了,但整个书院都安静下来,只有雨声、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以及风声。

整个书院都笼罩在雨幕之中,朦胧的水汽从地面上升腾而起,将整个书院笼罩在内。

“仲怆,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说这几个月会蕴养文心,你做到了吗?”

一道身影出现在广场之中,他身着一身黑色长衫,静静的看着仲怆,天空中的雨水仿佛刻意躲避他一般,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此人正是仲怆的父亲,仲博。

仲怆没有回答,但表情却十分痛苦,他抬起头,看着天空,那朦胧的雨幕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刺入他的脑海之中。

仲博则是继续质问仲怆,道:“子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仲怆,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要一心向学,潜心修文,为何还要去争?”

仲博虽然是在质问仲怆,但语气却十分平淡,似乎早已对仲怆的回答不抱任何希望。

“我……我没有争。”仲怆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之色。

“你没有争?”仲博冷笑了一声,道:“天人之榜上的一切都还没有说明一切吗?你作为我子路书院的此行的领队,拥有子路亚圣传承,居然在榜单上排名第九十九,这是对我子路书院的侮辱,也是对你自己的侮辱!”

“若是你真的正大光明败于他人之手,为父也不会多说什么,但你却是败在了白夜手中,而白夜正好就在你被淘汰之后自绝,成为了第九十八名。仲怆,不觉得此行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了吗?你是不是还想着找白夜复仇?”

仲博的话,让仲怆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低下头,双手捏紧,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我会用事实,证明我的实力。”

仲博看着仲怆,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道:“事实?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事实可以证明?仲怆,你要记住,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要被一些蝇头虚名所迷惑,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

“罚跪七日,剥夺亲传弟子之名,降为书院书童,并且撤去你一切职权,什么时候你能真正做到静心,什么时候你才算是我仲博的儿子。”

仲怆脸色苍白,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苦涩,他明白,自己父亲确实是生气了,甚至都想要跟自己断绝关系。

“是,父亲。”仲怆轻声道。

仲博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抬手,将仲怆的亲传弟子玉佩吸到手心,转身离去,在仲博离开后,雨水这才滴落在仲博方才所站立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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