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各家学派中就流传出了“儒家四小圣”的称号,指的就是这四个踏入进士境界的学子。其中为首者,自然是颜圣书院的白疯子,白夜,其次便是已经觉醒了圣人之瞳的端木擎苍, 再次便是出生时自带真凤异象的‘不争之凤’曾祥腾,末位获得了子路亚圣传承的仲怆。他们四人被称为儒家千年来,最有可能踏入圣人境界的天才。”
韩衍缓缓放下了茶杯,随后叹了口气,道:“事实也的确如此,如今儒家是一家独大,除墨家外,天下其他学派苦儒家已久,儒家如今四小圣横空出世,其他学派与儒家抗衡,的确是难上加难。”
“韩先生,词宋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解惑。”词宋拱手道。
“哦?小友有何不解?”韩衍看着词宋,好奇地问道。
“韩先生,我记得史书中记载,在大道之争中,是孔圣最终获胜,最先成为天地间第一位圣人,但他并没有使万道归儒,万法归一,而是选择包容万物,使得天地秩序较之以前并没有太多改变,并且孔圣还制定了一套更为完整的修炼体系,使得文人修行之路更加顺畅,此乃大功德。为何其他学派还要对付儒家?”词宋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好问题。”韩衍放声笑道,“小友,若这儒家还是孔圣的儒家,我相信,这天下学派定然会以儒道为尊。可现在的儒家,还是孔圣当年所创立的儒家吗?”
听着韩衍的话语,词宋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自己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
“先生还请明讲。”
“我且问一句,你如何理解这句'女子无才便是德’?”韩衍反问道。
闻言,词宋说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儒家中学到的答案:“女子无需要学习,不需要有太多的才华,恪守本分即可。”
“这是谁对你说的?”韩衍看着词宋,继续追问道。
“这是我在颜圣书院中学到的知识。”词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哈哈哈。”韩衍放声大笑,“儒家学院中,如今哪里还有孔圣的影子?那里已经变成了人吃人的魔窟,儒家的圣贤,也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韩衍冷声道。
“老师慎言。”商无量在一旁提醒道。
韩衍摆了摆手,“无事,这天下间除了我们这些隐世不出的老不死的,还有谁会记得孔圣的真正教诲?”
“哈哈哈,真是笑话。当年孔圣若知道后世儒生将他的教诲曲解成这个样子,或许会亲手肃清整个儒家。”韩衍冷笑道。
词宋听罢,连忙追问下去,“还请先生明示。”
“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其中的‘便’字,原本是‘辩’之一字,意为女子若有才,则辩之,是为德也。并非是让女子无才。而‘辩’之一字,有争辩,辩证之意,引申为女子若有才,则可以与男子一同辩解,共同领悟大道之奥妙。
“而如今,儒家学院所教女子无才便是德,实乃曲解圣人之言,将儒家大道引向歧途。他们视女子为男子附庸,剥夺女子受教育的权利,这是对儒家仁爱思想的极大讽刺。”
“当年孔圣游历诸国,收徒讲学,有教无类。他的教诲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何曾对男女进行过分区分?可如今,儒家学院却将孔圣的教诲抛诸脑后,以男子为中心,视女子为次等。他们禁锢女子的思想,剥夺女子的权利,这与孔圣的教诲背道而驰。”
“可笑的是,这些人还自诩为儒家的正统,视其他学派为异端。他们将孔圣的教诲曲解成对女子的压迫,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我们这些隐世不出的老不死的,看到这一幕,怎能不感到痛心疾首?怎能不感到愤怒?而像这样曲解圣义的事情比比皆是,孔圣的思想已经被有心之人当做操控天下的武器。”
“小友,你问我为何其他学派要针对儒家,这就是原因。这不仅仅是因为儒家如今一家独大,更是因为儒家已经背离了孔圣的教诲,成为了一个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学派。老夫有幸,见识过真正的儒家,它是包容的,是有爱的,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
韩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叹,随即继续说道:“现在的儒家,从根上就已经烂了,就算它表面上仍然枝繁叶茂,
可其实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它变成了一个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学派,而忘记了儒家的真正教诲。这样的儒家,就算再强大,也只是外表强大,内在却已经腐朽不堪。“
“所以,小友,你要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遇到什么人,都要坚守你的本心,不要被表面的东西所迷惑。要时刻谨记,‘思而辩,人皆可为圣贤’。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理解孔圣的教诲,才能真正明白什么是儒家。”
韩衍的话让词宋陷入了沉思。他看着韩衍那满是沧桑的脸庞,仿佛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对如今儒家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愤慨。
词宋回头看向自己的老师,想看看他的态度,只见他此刻双眼微闭,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墙边。
当词宋看向他时,他只是微微点头,随后轻声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先生之言,词宋谨记在心。”
不得不说,韩衍今日这番话带给词宋的震撼,不亚于他得知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震撼。
毕竟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所学的儒学便是圣人之道,可如今听韩衍一说,词宋内心也是第一次升起了对儒家的质疑。
“哈哈哈。”韩衍笑道,“你能听进去老夫的话,老夫就知足了。”
随即,韩衍看向商无量,“无量,你去找两个空院子,给宁小友和词小友,让他们多在我们这里住上几日。”
词宋也正有此意,便连忙拱手谢礼,随后便与宁平安一同跟着商无量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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