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书记...您为什么这么问...”
李达康的内心慌得一批。
“苹果在不在乾州？你说实话！”沙瑞金皱着眉头问李达康道。
李达康大气不敢喘一口。
沙瑞金忽然说道：“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是不是在？”沙瑞金指着李达康道。
“我就知道。”沙瑞金眯上眼，眼神感觉能刀人。
李达康已经快被沙瑞金的气势逼疯了。
“这李江的运气真好啊，刚到乾州任职就白捡了一家这么厉害的手机公司，苹果怎么没选我们京州呢？”沙瑞金翘起二郎腿道。
“白捡？？”李达康眨了两下眼睛，顿时意识到什么。
“对对，沙书记，我也是刚刚才听说，李江这小子的运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刚到乾州任职，就白得了一家苹果公司，听说连夸父汽车也要搬到乾州去了。”
“夸父汽车也要搬过去？？”沙瑞金皱了皱眉头。
“对，夸父汽车是目前国内的龙头车企，董事长是赵长青的儿子赵阳。”李达康补充道。
“怪不得呢，李江这小子的福气可真不小啊。看来赵长青是想全力扶持他，估计苹果公司也是赵长青联系他父亲弄到乾州的。”沙瑞金猜测道，他顿时感觉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网上关于苹果的消息这么少，连总部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原来是赵长青在背后推波助澜，把苹果偷偷弄到了乾州。
这个赵长青，挺会吃独食！
一个苹果，一个夸父。
为了政绩，什么都干得出来。
难道他也在准备年底的经济调研？
沙瑞金暗暗想道。
“李达康，调研组有说过…年底要去湖西省吗？”沙瑞金问道。
“沙书记，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说实话！”沙瑞金瞪了一眼李达康。
“应该会来。”李达康收起笑容，认真道。
“让你说实话怎么这么费劲。”沙瑞金佯怒道。
“沙书记..您错怪我了...不确定的事情我不敢瞎给您汇报，这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
“别找理由！我问你，你刚才紧张什么？我就问了你一下….苹果在不在乾州，你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搞得好像犯了大错似的。”沙瑞金瞪着李达康道。
李达康愣了愣，随后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内心则苦笑不已。
“这不是怕您误会吗？”
“误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怕我认为苹果是李江组建的嘛。难道我这个省委书记看起来很傻吗？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苹果公司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是李江的。李达康呐，长点脑子吧！”
“还有，以后跟我汇报事情，不要拖拖拉拉，犹犹豫豫，有什么就说什么，真以为我会吃了你？”
“是是，沙书记，您说的是。”
“还是那句话，苹果公司应该就是赵长青在背后扶持的，他能把苹果骗到乾州去，我很意外。至于夸父汽车，估计是眼见苹果落地乾州了，再加上他父亲连哄带骗，也就一拍脑门儿搬了过去。”
“李达康，你说李江这小子的运气是不是有点太好了，好的过分呐。自从，从你这儿辞职后，他就直接晋升到市委书记，还白捡了两份沉甸甸的政绩，如果调研组年底真去了乾州，看到这些成果。那李江在各个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里，地位估计会超过你啊。”
“有没有后悔放走这个有力的竞争对手？”沙瑞金笑眯眯道，“据我所知，如果你想再往前走一步，不仅得有省里的决议，还得有上级考察。而上级的考察是最关键的。正常情况下，上级手里就那么一两个晋升名额，多一个厉害的人，你晋升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李达康，你难道不后悔吗？”
沙瑞金的话，无疑戳痛了李达康的内心。
他暗暗苦笑道：“何止后悔，我简直是蠢！！蠢到家了！把李江这个宝贝白白送了出去！要不是被赵瑞龙和侯亮平骗上了贼船，何至于此？早就靠着李江飞黄腾达了。”
“还有你沙瑞金，也别在那幸灾乐祸，你和省委那帮人，要是知道苹果是李江组建的，你们所有人都得后悔死！”
“天大的政绩送到嘴边，都不重视！”
“只会关心魏青这种权贵子弟，也不看看现在的局势，还是以前那样吗？现在上级看的是发展，要的是经济！瞧的是政绩！谁的政绩好，谁就有机会往上走！”
李达康一口气在心里骂了很多。
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我后悔啊沙书记，我当然后悔了！谁知道李江这人的运气这么好，简直就是气运之子。老天都在眷顾他。”
“可不是吗？有的人没什么关系，也没多大能力，可运气是真的好，唉！人比人气死人。”沙瑞金吐槽道，语气中还是满满得讽刺之意，看不起李江这种人。
可能是因为讨厌高育良，所以沙瑞金对李江也很不喜欢。
“李达康。”
“沙书记，您指示。”
“既然人家运气好，那你们京州市就更要拿出真正的实力，把这两个行业做大做强，绝对不能让乾州把我们比下去！”
“好的沙书记，我一定和赵瑞龙和魏青多多联系，全力扶持他们，尽快推出触屏诺基亚，并让逐日汽车在雷霆越野拉力赛上，大胜夸父汽车！”
“把咱们京州市的招牌，彻底打响！”
“说的好啊！就是要有这个决心！”沙瑞金轻轻点头道：“产业发展，终究不是靠运气，只有像诺基亚和逐日这种踏踏实实干事业的企业，才能真正推动经济走向可持续发展。”
“好的企业，无论对个人、公司还是城市，都非常重要。”
“沙书记，您说的这些话太深刻了，我都要抄录下来。”
“行了，抓紧去干吧。我很看好你们，京州的未来，一定会更好的。”
从沙瑞金的办公室出来后，李达康摸了摸后背，发现自己的后面已经湿透了。
“真该死啊，撒的谎越来越多了，都快成条件反射了。”
“赵瑞龙啊赵瑞龙，你们真是害苦我了。”
“今天要不是沙书记自己想偏了，我可就露馅了。”
“真要命！！”
李达康擦了一把汗，赶紧离开省委大楼，回市委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