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女低声笑了起来，看着萧夜的眼神宛如看小丑。
“你究竟是在怕什么？我就是来放个风，瞧把你吓的。”
萧夜笑意收敛，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像一个被人玩弄的小丑。
就凭一个传言，就跟耗费精力与能量极速赶到蛇女的面前，一路上的担惊受怕，把他这辈子都过了一遍......
“没有人能够愚弄我。”
萧夜走上前去，一脚踢在蛇女的下腹。
“没有人。”
他忽然掩面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自嘲。
“我也是神奇，居然在怕一个死人，那人再厉害又怎么样，都已经死了......”
萧夜看着蛇女，目光如刺。
“沈辰确实厉害，第一位四阶，双S级觉醒者，但是那又如何，还不是在巅峰的时候陨落哈哈哈哈！”
“你敢，这样说话？”
蛇女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她不能允许，有人对沈辰这样不敬重。
岂料萧夜又大笑起来——
“属于沈辰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夜君大人执掌自由之都，你们这些执拗者都该被扫进垃圾桶！”
若是平时，萧夜自然不敢对沈辰如此大放厥词。
但他被蛇女戏弄的怒气加之这里地处黑暗原野，没有信号与人迹......
让他终于有机会吐露心声。
“诶你说沈辰到底什么样儿，那么可怕，居然把你们训得服服帖帖，要我说啊，沈辰真站我面前，我可不怕他......”
“你......已经完了......”
蛇女脸色压制不住的愤怒，她没有想到身为七曜官之一的萧夜，居然敢放言这种话。
“我完了？你莫不是忘了你在哪了吧，蛇女？”
萧夜低笑。
“这里可是暗黑原野，我们在这做的任何事，半点都传不出去，当初庄生旭好像就是在这失踪的......”
他对上蛇女震颤的瞳孔，缓慢道——
“你不会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吧......”
杀死守护者，在自由之都可是重罪。
但在这里，他手脚干净点，萧夜可以保证，蛇女将会完美失踪。
“蛇女，跟你的主子一块下地狱去吧！记得帮我跟沈辰带句话......”
萧夜的眼神越发戏谑。
“就说我萧夜这辈子不能踩沈辰头上，很不爽......”
萧夜嘴上说着不爽，心头已经爽翻了。
能够在言语上自由地羞辱那位神圣不可侵犯的自由之都第一代掌控者，让他有种背德的快感！
萧夜抬起手掌，凝起暗黑的光芒。
“有多不爽？”
一道声音忽然传来，很清淡，像是很遥远，又像是在耳边。
响起的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夜幕已经开始消退，血月隐于暗云间，东边的旭日即将升起，透出一抹璀璨的金光出来。
萧夜一只手已经高高举起，却仿佛石化一般定身。
他僵硬而缓慢地转头，在他的后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有一个男人已经下了车，正望着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萧夜觉得自己身处梦中。
树下的蛇女，呆呆望着车边的沈辰，目光忽然朦胧起来，尽管已经有过预料，但某种情绪依旧如洪水一般席卷了她。
一年未见，沈辰大人！
......
沈辰慢慢走了过来，疑惑的目光停在萧夜的身上。
“不能将我踩在脚下，到底有多不爽啊？”
萧夜忽然哆嗦了一下，像是从呆愣坠入现实，瞳光与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辈子他的身体没有这样颤抖过，但颤抖没有停住，还在不断加剧......
下一刻，萧夜忽然瘫软在地上，眼睛第一次看到了沈辰的整张脸。
这张脸，他不知道多么熟悉，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
那个一年前于北境陨落的自由之都的第一任掌控者——
永恒神君沈辰！
他......他还活着......
真的还活着......
怎么......可能......
沈辰已经走到了萧夜的面前，平静地打量着这位冥曜官。
这股能量，是曾经科研院内某项还未突破的技术，是作用在变种人身上的。
当初他离开北境的时候，方休正在率领团队攻克这项技术。
看现在的情况，效果还挺稳定，能力也比守护者要强一些，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只是——
沈辰打量着萧夜，微微勾起嘴角。
“沈孟选人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啊......”
“沈辰大人！”
萧夜终于微微拉回了一丝清醒，寒意与恐惧从脚底窜到了脑门，他跪在沈辰面前，仰望着沈辰的面容，勾起此生最最难看的笑——
“神君大人！我方才......全是有口无心之言！我很早之前就是您的崇拜者......我我我， 我绝非是想要冒犯大人！我只是......只是......”
萧夜再也编不下去，将头埋在地上，颤道——
“我罪该万死！！！”
沈辰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依旧平淡。
“你、以及自由之都某部分人，你们所犯的罪，我回到自由之都后自会清算，而现在，你抬起头来，回答我的问题。”
萧夜颤颤巍巍地抬眼，却不敢与沈辰对视。
“当初庄生旭为何会深入魔潮？”
“小人，不知，那应当是，夜君大人交给他的任务......”
“好吧，那他深入那片区域后，你们有没有派人接应他？”
“有！叶云！就是火曜官，他奉夜君之命去接应了！”
沈辰眼里闪过暗光。
“接到了吗？”
“没......没有！叶云说，他连庄生旭的尸骨都没有找到，想来是被那只四阶的永暗蛛皇所杀......”
沈辰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问题所在，想来便是那位火曜官了。
沈辰在蛛皇的记忆里，看到了叶云将重伤的庄生旭接走，但在他的口供中，却是没有见到庄生旭......
唯一还不确定的是——
他的弟弟沈孟，究竟对此知不知情呢？
沈辰越过了萧夜，慢慢走到了蛇女的面前，半蹲下，瞧着她一张带血的脸。
皱着眉道：
“没有我，你们就过得这么狼狈？”
蛇女呆呆地望着沈辰，一向桀骜、冷漠、自傲的她在此时泪眼模糊。
“嗯。”
“我们不能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