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6章 如懿传-高晞月44
不等玫答应开口说话，高晞月悠悠淡笑着道:“答应白氏，无视宫规，以下犯上，双喜，掌嘴！”
话音刚落，玫答应雪白娇嫩的脸颊上便已经狠狠挨了一掌。双喜显是用足了力气打下去，玫答应的左侧脸颊立刻高高肿起，嘴角溢出猩红一抹血痕。
玫答应犹自不怕，仰着头，继续激怒高晞月:“贵妃，你心思歹毒。贵妃自己也是包衣出身，伺候皇上得了抬旗之荣，与嫔妾有什么两样？又谁比谁高贵了！”
“你一个小小答应，便这般猖狂，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高晞月看着玫答应的眼神变得凌厉，“还是说皇上的圣宠让你忘了本分，没规矩到让你藐视尊上的地步了？你虽是南府出身，可本宫不信南府的教习没教过你们规矩，怎么还是这般的不知所谓，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你说本宫是因为伺候皇上才得的抬旗之荣，那你可就错了。”
见玫答应犹自不服，高晞月徐徐道:“先帝时期本宫的阿玛被任命为内务府主事，之后得先帝重用逐渐升至两淮盐政并兼署江宁织造，最终升至正二品江南河道总督，皇上登基后又给本宫阿玛加封为大学士。本宫的阿玛在治水一道上颇有心得，江南水患也是由本宫阿玛主管治理的，那时先帝便因着本宫的阿玛得用而破例册封本宫为侧福晋，可不是你以为的什么得宠于皇上才给本宫荣升的侧福晋。再有本宫抬旗一事，也不全是因着伺候了皇上才得的荣光，更多因着本宫阿玛的功劳，不然你以为光有皇上的宠爱就会给本宫一家抬旗了？即便皇上再是宠爱本宫，只需给本宫一人抬旗即可，为何要给本宫一家抬旗呢？玫答应，你弄错了因果，不是因为本宫得宠才让高氏得了抬旗的荣耀，而是因为本宫的阿玛得用才让本宫也得了这份荣耀。蠢不是你的错，多读书就是了，但蠢而不自知偏又信口胡言那便是你的错了。”说罢，她瞥了眼如懿，问道:“娴妃觉得本宫说的可对？”
给高氏抬旗不过是皇帝为了笼络大臣，通过政治联姻的方式打造一支精干又忠心于自己的能臣而采取的一种策略手段罢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在里头，只有满心只有情爱之人才会如此认为。
先帝时便已有此意，在高斌治水的才能显露出来后，先帝知道高斌属于能臣，不然不会隔了那么多年忽然下旨册封她为侧福晋。之所以等到新帝登基后才下旨给高家抬旗，不过是为了让皇帝给大臣施恩罢了。如此一来，才能让皇帝笼络住这些能臣的心。说来说去不过是政治手段罢了，哪里有什么因为情爱宠爱在里头。
如懿虽不能确定高晞月的话是否是对的，可她也知道高家能抬旗自然不仅仅是因为高晞月伺候了皇帝，遂回道:“贵妃娘娘说的是。”她垂眸看着玫答应，言语暧昧道:“玫答应，此事你或许真是弄错了因果关系。”
“嫔妾不信。”玫答应摇头。
高晞月懒得和玫答应继续掰扯，也懒得搭理说话似是而非的如懿，只似笑非笑的看着玫答应，低声吐出两个字:“蠢货。”说完，看了双喜一眼。
接收到主子的示下，双喜更落了十二分的力气，又狠狠扇了两下。
如懿转过头似是不忍去看，可那声音却噼啪响亮入耳，想躲也躲不过去，便只能开口求情道:“贵妃娘娘，算了吧！”
此时，远远的一道通报声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闻言转身，举目却见洋洋洒洒一行人慢慢走近，前导四人执销金凤首提炉，随侍太监在后执翟扇、掌曲柄五色九凤伞，色彩灼灼，在纷白雪地中格外夺目。众人忙一齐屈身下去，齐声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的神色并不好看，一时也未叫“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众人:“本宫去撷芳殿探视，才走到这儿，就听见你们喧哗吵闹，毫无体统！”她的目光从高晞月、娴妃、玫答应身上从容滑过，带了几分沉肃之意，“这里是宫中御园，不是你们自家的刑场，容得你们在这儿失了皇家的体统。”
高晞月含笑回禀道:“皇后娘娘这话严重了。娘娘有所不知，玫答应出言狂妄，肆意犯上，冒犯臣妾，臣妾是在教她规矩，以正宫规罢了。再则玫答应不仅讥笑臣妾出身包衣，更是故意在言语上挑衅臣妾，臣妾不过是训诫一二。”
玫答应毫不示弱，仰起脸露出唇角两道血痕，她雪白的面孔尤显得凄厉狰狞:“皇后娘娘明鉴，臣妾是说过慧贵妃出身包衣，但正因为贵妃出身包衣才会有今天的荣宠，这话并没有错啊。但臣妾并没有故意在言语上挑衅冒犯贵妃，只是感叹了一句岁月匆匆罢了。”她转头看了如懿一眼，“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问一问娴妃。”
皇后扫了众人一眼，缓声道:“你们都先起来吧！”又对如懿道:“娴妃，你来说。”
如懿听了玫答应的辩驳之语，方才她之言虽然有暗指高晞月人老珠黄之意，却也的确也没有明说，只得回道:“方才玫答应的确是出言不敬，但也没有指名道姓。”
高晞月徐徐道:“她是没有指名道姓，可只有臣妾三人在这儿，她那话不是说给臣妾听的就是说给娴妃听的，不过她可是特意说了那话指的不是娴妃，既然不是指娴妃，那不就是特指臣妾了吗？”
“好了。一时言语误解也是有的。”皇后缓了缓声气，和言道，“玫答应不知礼，贵妃替本宫管教约束嫔妃也是应该的。既然嘴也掌了，脸也成了这个样子。都罢了吧。”
玫答应不依不饶道:“皇后娘娘，臣妾的确言语有过，但是贵妃娘娘气急败坏便叫人掌嘴。臣妾新侍皇上不久，就损伤了容颜，皇上若是问起，臣妾不敢不答呀。”
皇后看她的目光不含任何温度:“皇上若是问起，你们各执一词，皇上也不会偏听偏信。而本宫只会秉公直言。你言语犯上再先，合该受罚，贵妃只是出手重了些罢了。你要再不安分，频频生事，本宫也不会宽宥！”
皇后甚少以这样的口吻说话，如懿知道利害，忙在后头悄悄拉了拉玫答应的披风。
玫答应听得皇后如此语气，一时也不敢再言。
高晞月侧头看着玫答应，笑盈盈道:“你放心，不用皇上问起，这事本宫会亲自转告皇上的。如此，可还行？”
玫答应不言不语，只倔强地回视高晞月。
高晞月轻笑出声，“玫答应放心，本宫会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不会多少一个字，也不会少说一个字。”
玫答应知道本就是她故意挑衅再先，这件事闹到皇帝那儿，皇帝也不会偏向她。而且高晞月不仅是贵妃，还有个深得重用的阿玛，不管为着什么，皇帝都只会偏向高晞月，她最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于是收回目光，垂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