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9章 如懿传-高晞月87
这一发落，很快六宫里都知道了。
皇后听闻如懿惩治了苏嬷嬷和秦立，对如懿越发忌惮。想了想，让人去请了高晞月和金玉妍来说话。
金玉妍头一个赶到长春宫，她陪在皇后下首，“打了苏嬷嬷，惩治了秦立。这才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忍不住要露出尾巴来了。”她看皇后心事颇沉，“臣妾想，既然这大阿哥已经被娴妃给夺了去，那就只能从娴妃着手了。若是大阿哥能离了延禧宫，无论是回撷芳殿还是另选养母，都比跟着娴妃好啊。”
皇后看着嘉贵人艳红欲滴的嘴唇开开合合，愈发不顺心，别过了脸。没注意皇后的脸色，嘉贵人继续唠叨着:“这娴妃连长子都能夺了去，臣妾可真是打心眼里怕了她。您是敦厚人，比不得娴妃会算计，臣妾怕您吃亏。”
皇后看着身旁檀木方桌上放着的冰盆，沉默片刻后，说道:“她家世没落，倒还好些，总比让大阿哥跟着贵妃好。”
“贵妃娘娘也想抚养大阿哥？”嘉贵人惊讶。
只听得好皇后叹息一声，缓缓道:“贵妃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大阿哥却是动过这个心思的。当时本宫看得真真的，大阿哥似乎是想选贵妃为养母，可惜贵妃一心想调养好身体为皇上开枝散叶，没有这个想法。倘若是贵妃想抚养大阿哥，以皇上对贵妃的宠爱，或许还轮不到娴妃得了这个便宜。”
嘉贵人轻嗤一声，“看来大阿哥也是个聪明会算计的。贵妃得宠又膝下无子，这身子呢也不好，日后能不能为皇上诞育皇嗣还说不准呢，高大人在前朝也深受皇上重用，跟着贵妃自然比娴妃强多了。只可惜贵妃没有抚养大阿哥的打算，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娴妃。”她觑着皇后神色，叹道:“越是他们这样的人越是会拼了命地去争宠夺利，他们二人如今成了母子，日后指不定会如何算计。娘娘不得不防啊！”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斜阳带着妖艳的暗红，烘得满院带着热气。皇后却只觉得背心发凉，再去猜测皇帝的心思，却怎么也猜不明白:“本宫也不是没有提出要抚养大阿哥，可皇上偏要把永璜给了娴妃，本宫真是不明白皇上的心思。”
嘉贵人觑了皇后一眼，状若无意的感叹:“咱们又不能天天陪在皇上身边，哪能知道呢！”
“是啊！”皇后神色有些飘忽。
两人正说着话，莲心领着高晞月走了进来，“贵妃娘娘到了。”
一番见礼后，皇后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椅子，“坐吧！”
“谢皇后娘娘。”高晞月悠闲坐下，问道:“不知娘娘叫臣妾过来可是有事？”
嘉贵人见皇后脸色不好，忙笑道:“不知贵妃娘娘可曾听闻娴妃惩治苏嬷嬷和秦公公的事？”
“自然。”高晞月接过莲心端来的茶，慢慢啜了一口，“我与她皆住在东六宫，她命人在延禧门外杖责苏嬷嬷，动静可不小，只要不是聋子又怎会不知道呢！她如此声势浩大无非是想杀鸡儆猴，顺便立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如今有了底气不好惹，尤其是那些奴才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不知你对此事是个什么想法？”皇后问道。
高晞月笑道:“她打的又不是臣妾的人，杀鸡儆猴也是朝着内务府而去，臣妾能有什么想法。”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后一眼。嘉贵人心思一动，立马接口道:“如此说来她恐怕是朝皇后娘娘您来的，那内务府的秦立虽说不是您的人，也不是您授意秦立克扣的延禧宫，可到底您掌管着后宫有所事务，难保娴妃不会认为秦立就是得了您是授意才敢克扣她的分例……”正说着，忽然瞥见高晞月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下停住了话头。
皇后脸色更难看了，“你说的没错，她这般声势浩大恐怕是冲着本宫而来。”
高晞月挑了挑眉，不过她也没打算提醒皇后嘉贵人的用意，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见高晞月什么也没说，嘉贵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怎么又忘了，如今的高晞月与从前不同了，极难摆弄拿捏，方才光想着如何挑唆皇后去对付娴妃，一时忘了高晞月就在一旁看着。好在高晞月虽然看出了她的打算，却也没出声点破，看来高晞月与皇后之间的嫌隙不是普通的事，只可惜她探听了许久也没能打探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素练也不肯说。
可越是打探不出来她就越好奇，还是得想法子再打探才行，万一对她有利，或者她能利用此事来大做文章呢？
“若是能知道皇上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就好了。”到底不是日日陪伴在皇帝近侧，许多事，皇后也猜不透，看不明，心里就不安稳，也没底。
“圣心难测啊！”嘉贵人感叹一句，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听说皇上身边的王钦可惦记着娘娘身边的宫女呢，不知是素练呢？还是莲心呢？”方才观察高晞月的反应让她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她要借皇后之手生事高晞月不会管，也不会提醒皇后，她也能放心的将此事提出。
她特意提起这事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一来可以离间帝后之间的关系。皇后为了探听圣意与帝踪，用身边的宫女去笼络王钦，皇帝嘴上即便不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对皇后生出猜忌之心，对皇后也会愈发不满。一个不得圣心的皇后还如何能坐稳后位呢？世子选了她来到大清可是寄予了厚望，皇后之位她怎么可能不想要呢？除了后位，储君之位也得是她儿子的。
这二来也是想借此事卖素练一个好，除了能在素练哪儿探听出皇后与贵妃之间的龃龉，还能暗地里自利用素练去对付那些会阻碍到她的人。素练是皇后的人，素练出面就等于是皇后之意，如此她谋划的事才能事半功倍。
高晞月漫不经心地吃着水果，看着嘉贵人忽悠皇后，嘴角却是忍不住弯了弯。难得皇后请她来看热闹，还是皇后自己的热闹，她好好看着就是了。
想起王钦垂涎着的脸，皇后就心生不悦:“连你也看出来了？王钦寡廉鲜耻。”
嘉贵人拿起一个小金桔橘慢慢剥着，笑道:“这王钦贪财，拿银子笼络他，这样的事谁都能做。若是这王钦肯安心做会皇后娘娘的眼睛和耳朵，娘娘也不必这么悬心了。”说完，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皇后。
皇后接过橘子吃了一瓣，叹道:“这事本宫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好处，可到底是将宫女配给太监对食，太伤阴骘。”
嘉贵人说来却是满口的好处:“这种事前明宫里多的是。虽说本朝的宫女到了年岁会放出去，可私下里这宫女和太监相好的事也不是没有。若是皇后娘娘肯恩典王钦，赏他个宫女做妻室就是了。”
守在外间的素练和莲心的心因着这话都提了起来，皆竖起耳朵凝神屏气听着里面主子们的谈话，心里都在心里暗暗祈祷皇后不要采纳嘉贵人的提议，就算要采纳也别选自己。
皇后有了一丝心动:“这若论贴心能干，总是素练。她要是跟了王钦，本宫更放心些。”
闻言，素练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绷着，眼里也闪过急惶不安，看向莲心时眼里闪过阴鸷。而莲心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是没注意素练看她的眼神。
“那皇后娘娘就更少不得素练在侧了。”嘉贵人的眼睛往外瞟了一眼，看见素练衣裳露出一角，唇角微微一勾，“这素练已年近三十，也不小了。若是拢不住王钦的心，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