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回过头,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从她的头看到脚。
“脚怎么崴了?”
“方才从墙头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
男人漫不经心的点头,“先找个地方坐下来,等我处理了这边的事情,我们马上就走。”
话落,他转过身,胳膊轻轻一抬,手下的人抬着两个身体不完整的男子上前,像丢垃圾一般丢到章羽华面前,另外将那四条断腿也一并丢过去,零七碎八的丢了一地。
不远处,阮桃看到眼前的场景,差点没吐出来。
真够狠的!
章时昀曲起的手指轻轻敲打轮椅边沿,“老四,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啊?”
章羽华瞠目欲裂,震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声音越发阴沉,“敢算计我,你有几个胆子?”
章羽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求道:“大哥,我一时鬼迷心窍,您饶了我吧。”
章时昀轻哼一声,掏出一把匕首丢到章羽华面前,“这么晚了,我也不想惊动旁人,自己给自己一刀,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
顿了顿,章时昀回头看向阮桃,“他有没有碰过你?”
阮桃愣了下,对上章羽华那双威胁的目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得罪他。
摇摇头,“没有,奴婢,很快就逃出来了。”
心里其实恨不得章羽华去死,但她的身份只能忍气吞声。
若是这件事情闹大了,要死也是自己死,章羽华屁事没有。
想到这里,阮桃走上前,单膝跪在章时昀面前,可怜兮兮的说道:“大爷,天太晚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章时昀垂眸看着面前那张惨白的小脸,伸手捏了捏,“别怕,有爷在,没人能欺负你。”
很有分量的话,安全感十足。
但阮桃这样的身份,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爷,奴婢真的没事,我们回去吧。”阮桃的语气中带上了祈求。
身后传来章谦玉的声音。
“是啊,大哥,这么晚了,家里的长辈都休息了,何必因为一个婢女,闹的人心惶惶。”
章时昀挑了挑眉,思索了一番,回头对手下的人说:“关上青山院的门,别让一只苍蝇蚊子飞出去通风报信。”
“还有,若是有人敢大呼小叫的求救,直接把舌头割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说完后,看向章谦玉,“老三,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章谦玉的脸色,古怪的变了变。
他是这个意思吗?
但碍于章时昀的强势,就算他再不满,也得暂且忍下来。
章羽华看章时昀这架势,吓的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满脸惊恐,疯狂的想着对策。
他跪着来到章时昀面前,一脸狼狈,卑微如蝼蚁,哪还有刚才面对阮桃的猖狂。
“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是老太太说的,说阮桃如果不得你欢喜,就把她送给我,是我一时心急,没等大哥你发话就做了混账事,我真的不敢了。”
“刚才你也听阮桃说了,我没得逞,她很快逃出去了,您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奴婢残害手足吗?”
说着,章羽华的目光威胁的看向阮桃。
阮桃都快恨死章羽华了,但也不得不帮腔:“大爷,奴婢真的没事,您就饶了四爷吧。”
章谦玉有些意外的看了阮桃一眼,也插话:“大哥,既然阮桃都不想把事情闹大了,何不大事化小,训斥一番就算了。”
章时昀没有理会任何人,目光看向阮桃那张可怜兮兮带着哀求的小脸,心里又软又疼。
多好的姑娘啊,为了维护国公府的名声,宁愿自己受委屈。
可这种委屈,他不想她受着。
总之今天这口恶气,他一定要帮她出了。
随即他看向章羽华,脸色再次冷下来,半敛的目光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杀气,漫不经心的姿态就能杀人于无形。
“老四,你以下犯上不敬我这个大哥,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让你手下的人假装此刻入府,把我引出去,你知道这种行为在军中叫什么吗?”
章羽华嘴唇颤抖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章时昀继续说道:“叫通敌卖国,按照军令,是要斩首,甚至要诛九族的。”
“大哥,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
话没说完,就听章时昀四平八稳的声音继续响起,“今天你可以为了私欲,做出如此荒唐举动,他日你也会为了别的贪念做出更加人神共愤的事,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话太夸大其词,但也是实话,在场人并不敢反驳。
章谦玉叹了口气,“大哥,没那么严重。”
“我是军人,任何事情都要未雨绸缪,任何危险都要提前应对,有没有那么严重,会不会造成影响,我自有评判。”
章时昀说完这番话,彻底没了耐心,冲着章羽华厉声说道:“还不快动手,如果是我出手,可能就不是捅一刀的事了。”
章羽华看着手下人断裂的肢体,颤颤巍巍的拿起匕首,几欲下手,可贪生怕死的本能让他始终对自己下不了狠手。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丢下手中的匕首,看着章谦玉,“大哥说我为了私欲做了荒唐事,我认,可三爷也见死不救了啊,大哥难道不怕他因为贪生怕死做了坏事吗?”
章谦玉脸色一沉,“你做了荒唐事,攀扯我做什么!?”
“我没攀扯你,我把阮桃绑来的时候,你和你的通房丫头明明看到了却不阻止我,不就是纵容我作恶,你身为兄长,若是在旁边提点我几句,我肯定就收手了,可你却假装没看到,现在跑到这里做好人,我不服!”
章谦玉脸色霎时一僵,眼神闪过一抹慌乱,下意识的去看章时昀的脸色。
章时昀方才云淡风轻的脸色霎时一沉,冷眼看向章谦玉,犀利的目光带着刺人的寒意。
“你看见了,却没有阻止?”
章谦玉嘴唇微微蠕动,说不出一句话。
一直在人群中观望的李清竹,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了,干脆走上前,跪在几人面前。
“大爷,都是奴婢的错,天太黑,是奴婢没有分辨出什么情况,所以才......不管三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