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离阮桃的房间很近,听到动静后,阮桃立刻从房间里跑出来,一眼就看到面前的混乱。
刘晓栓无措的抱着佩儿,而佩儿则不服输的指着紫菱怒骂,紫菱披头散发,冲过来还要继续厮打佩儿。
阮桃被地上那抹鲜血刺痛了双眼,急忙冲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刘晓栓红着眼睛,愤恨的看着紫菱,“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和佩儿的孩子!”
紫菱现在还在叫嚣,状若疯癫地指着佩儿大吼:“是她自己活该,她要是对我放尊重些,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阮桃气红了眼,攥着拳头走向紫菱,扬手就往她脸上打了两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在清风轩撒野,别以为大爷收了你,你就能仗势欺人,我警告你,若是佩儿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章时昀听到动静后出门,刚好听到她最后一句话。
骂人还觉得不解气,阮桃说完又要去掌掴紫菱,紫菱不敢得罪她,加之她真的害的佩儿流产,只能垂着头让她打。
“住手!”
男人低沉冷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阮桃举着的手僵在半空中。
章时昀觉得她会有所收敛,可下一瞬。
啪——
一声脆响,阮桃的巴掌还是打在了紫菱脸上。
章时昀脸色倏地一沉,“你是不是疯了!?”
他都出声了,她还敢动手,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娇纵的她太过猖狂。
紫菱害怕的躲在章时昀身后,只是无声的掉眼泪,也不为自己辩驳,摆着受害者的姿态。
“我让你在房间里反省,你就是这么反省的!”南热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暴怒。
阮桃小脸越发苍白,心里却宛如一潭死水,镇定地福了福身,“大爷恕罪,奴婢现在要送佩儿出去看大夫,大爷若是有气,且等奴婢回来,到时候大爷要打要罚,奴婢绝无怨言。”
说完,就和刘晓珊抬起佩儿,抬脚往院外走去。
章时昀看着她一意孤行的背影,怒火翻涌上来,怒道:“你若今天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打断你的腿。”
阮桃身体一僵,还是催促刘晓栓说道:“快走,出去找大夫。”
章时昀漆黑的眸子,瞬间冷的似结了冰一般。
他回头,瞥见地上那摊血迹,眸光暗下去,即使不清楚整个过程,他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凌志。”他冷声吩咐了一声。
凌志立刻走出来,“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把她处理了,看着闹心!”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紫菱还在佯装委屈的掉眼泪,还没琢磨出来章时昀说的什么意思,就觉胸口一凉,一把剑穿胸而过,她甚至都没感觉到疼,整个人就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章时昀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厌恶地皱眉,推着轮椅往屋内走去。
阮桃和刘晓栓把佩儿送到就近的医馆,大夫把了把脉,最后遗憾摇摇头。
“好好养着吧,幸而怀孕天数补偿,养好了身子,还能继续生养呢。”
大夫说完后,刘晓栓立刻崩溃的哭出来,自责道:“佩儿,是我没保护好你,我真不是个男人!”
说完,往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两巴掌。
佩儿哭着阻止了他,“别这样,不关你的事,是我太冲动了,早知道,我就不.....”
夫妻两人抱作一团哭出声。
阮桃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若不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佩儿也不会被紫菱害得没了孩子。
趁着大夫开药方的时间,阮桃出门为佩儿买了一身新衣服,她方才的衣服上都是血迹,不能再穿了。
回来的路上,她经过邮驿站,想到这个时候江州那边应该来信了,便进去了一趟,果然看到了江州那边的来信。
打开看了一眼,信上梁姨说已经派人去涂云村找那个骨科神医了,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消息,另外还有周放来京城押镖,若是方便,让她去见一下周放,周放送点东西给她。
阮桃把东西送到了医馆,交代了刘晓栓两句,就匆匆去了周放打尖的客栈。
刘晓栓也没有多问,帮佩儿换好衣服,拿上药回了国公府。
章时昀坐在廊下,看到两人进门,却并没有看到阮桃,眉头不满地皱起来。
刘晓栓将佩儿安置好,立刻前来回话,跪在章时昀面前,“大爷,您要为奴才和佩儿做主啊。”
刘晓栓将事发经过原原本本告诉章时昀。
章时昀面色有些不耐烦,“我已经处置了紫菱,你安心吧。”
刘晓栓听完泣不成声,重重磕头,“多谢大爷为小的做主。”
“阮桃呢,怎么不见她一起回来?”
“师父说,要去见一个朋友,让我们先回来了。”
“见什么朋友?”
“奴才没有问,师父也没有说。”
章时昀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将那股怒火勉强压下去,冷声说:“来人。”
凌志走出来。
“去把她找回来。”
凌志离开后,章时昀垂眼看着刘晓栓,还是耐心的安抚了几句,“这几日你不必当值,照顾好你妻子。”
“多谢大爷。”
客栈里,阮桃经过打听,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周放。
几个月不见,看到对方,两人都很激动,尤其是周放,看到阮桃那一瞬间原本淡漠的目光瞬间亮起来。
“阮桃,我还以为这次见不到你了!”
她来的巧也不巧,周放交了镖,正准备启程回江州呢。
阮桃笑容略显苦涩,“幸好这次赶上了。”
简短寒暄了几句,周放将梁良带来的东西转交给她,阮桃打开看了一眼,是一些药和孤本医书。
周放说:“大当家一直都很惦记少主,你们回京后,她就一直在找治疗少主双腿的方法,这些都是她走访了几个大夫那里求来的药。”
阮桃点点头,收下了药。
时间不早了,周放该启程离京了,阮桃步行送他,两人并肩走在最后,镖队走在最前。
一直到出了城门,周放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阮桃,你是不是在国公府生活的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