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自然是以为侯冠荣来落井下石的,当即没好气的说:“你来做什么!?”
热脸贴冷屁股,侯冠荣脸上的笑一寸寸落下去,干巴巴的说:“儿媳只是来看望婆母的,顺便开导婆母几句。”
大夫人都快被她的话气笑了,“你一个小辈,在这里大言不惭什么,我用得着你来开导吗?没什么事就赶快走吧,我烦着呢。”
侯冠荣忍着转头要走的冲动,继续笑着说:“婆母,我知道你在为大姑姐担心,儿媳妇虽然帮你救不了她,但以后儿媳妇肯定会如大姑姐一般照顾您、孝敬您,您大可安心,况且大姑姐犯的错实在太过严重,若是真的要强行带她回来,只会影响二爷和三爷的仕途,您想到这一层,也知道该如何取舍了。”
“......”
这话说完,满屋子的死寂。
众人瞠目看着侯冠荣,又看看大夫人,只见大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看着侯冠荣,看着恨不得把侯冠荣的嘴巴缝上。
这哪是开导人的,分明是来落井下石的。
果然,就见大夫人颤颤巍巍指着侯冠荣怒道:“你在口出什么狂言,我女儿的事情也轮得到你来插嘴,说什么会像我玉娆一样照顾我孝敬我,你是我儿媳妇,这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你也配取代我女儿,你给我滚!滚去祠堂罚跪!跪满一整天!”
侯冠荣自觉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一般人她还不这么劝呢,没想到一片好心换来一顿斥责。
她脸色也沉下来,反唇相讥,“婆母,儿媳妇哪里说错了,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事实,大姑姐为了求得如意郎君,害了别人家清白的姑娘,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不止二爷和三爷抬不起头做人,就连公爹,大夫人的娘家,儿媳妇的娘家都抬不起头,我这么说,可不是就是为你好。”
芙清在一旁扯了扯侯冠荣,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侯冠荣却越说越兴奋,“婆母有了烦心事,不说找我这个嫡亲儿媳妇,反而去找一个妾室商量事情,婆母这是要把我的脸面摔在地上啊,怎么,您难道还想抬举李清竹当三爷的正妻吗?”
大夫人被她的话气的险些一口老血没喷出来,愤怒之下说起话来也口没遮拦,“你除了家世好点,还有哪一点比得上李姨娘,要长相没长相,要头脑没头脑,我家三哥娶了你,可真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侯冠荣彻底傻了眼,
她一个丞相府嫡女,虽然算不上花容月貌,但家世和教养摆在那里,谁人不说一句有福之女。
可到了大夫人嘴里,她却连一个丫鬟都比不上。
侯冠荣红了眼,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她大吼道:“你抬举一个丫鬟,可三爷不想要她,三爷只当她是个替身来消遣,你可知道三爷想要的是谁吗,是他的大嫂,是阮桃,哈哈,你们国公府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大爷娶了一个丫鬟为正妻,连婆母最疼爱的儿子也惦记上了那丫鬟,国公府看着家大业大,没想到一个两个没见过世面,把一个丫鬟当宝贝。”
“哈哈!”
这次轮到大夫人傻眼了,眼看着侯冠荣一边往外走,一边癫狂的大笑。
好半晌,大夫人才不确定的问周嬷嬷,“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周嬷嬷表情一言难尽,“大夫人没听错。”
大夫人面如死灰的坐在椅子上,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她这是气疯了,故意在胡言乱语吧。”
“......”
“我的玉儿怎么可能看上阮桃那个贱人?”
“......”
大夫人站起身,“不行,我要去亲自问一问玉儿。”
周嬷嬷拉住她,“夫人,您问三爷做什么,三爷不管心里有谁,他也从未逾矩过,你问了这话,只能让三爷难堪,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听外面的信。”
大夫人又坐下来,淡定的说:“也是,左右玉哥儿都成家了,他心里有谁,重要吗?”
“不过。”大夫人转而咬牙说道:“这个小贱人,我竟不知她是在什么时候勾引上了玉哥儿,实在可恨。”
“等着吧,等梅少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就着手对付他们两口子。”
......
这天,凌风在阮桃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才去了海棠山庄。
今日是梁良死遁的大喜日子,几个策划人都很紧张,尤其是阮桃,一整个坐立不安,就怕会出现意外。
但同时也伴随着好消息,章时昀的腿,彻底痊愈了,阮桃很为他高兴,一整个喜极而泣。
所以章时昀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妥,心里还想着,等母亲回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安安稳稳生活在一起了。
可有些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阮桃还没等到凌风的信,就先等来气势汹汹的国公爷。
章啸天不顾人的阻拦,径直来到一揽芳华,一进门,就对下人说道:“把你们主子叫下来。”
秀珠见他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不敢耽搁,连连点头,转身上了三楼。
章时昀是走着下来的,章啸天看到儿子,甚至都没有发现儿子的腿痊愈了,只顾着说事。
“你母亲被人掳走了!”
阮桃还在疑惑,不应该说‘你母亲出事了吗’,怎么是被人掳走了呢?
就听国公爷下一句话,“是五皇子肖云泽干的,他把密信送到我手中,让我协同你去五皇子府邸商谈。”
阮桃和章时昀的面色大变,尤其是阮桃,一整个瞠目圆睁,不可置信。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还有,肖云泽如何知道梁良的存在?
她有太多疑惑,但很快被担忧所取代,她上前一步说道:“那我母亲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受伤?”
章啸天沉着脸,脸上是说不出的担忧和烦躁。
章时昀很快冷静下来,对阮桃说道:“应该没事,他既然表明了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就肯定会拿母亲谈条件。”
阮桃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