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勒停马屁,好奇的打量英子,“你是.....”
“我是英子啊,在江州,你经常来我家看望我,看望我奶奶!”
周放眼睛一亮,“英子啊,你都这么大了。”
快三年不见,英子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从前的英子面黄肌瘦,看着比同龄人小了很多,可一转眼,却成了一个亭亭玉立英姿飒爽的姑娘,他当然不敢认。
周放的目光落到英子腰上的双刃剑上,微微挑眉,愈发震惊,“听说你在学武,可学出来了?”
英子重重点头,“虽然比不得周大哥,但自保还是可以的。”
这话着实谦虚了。
周放笑的一脸欣慰,点点头,目光移到茶寮中的两道身影上。
阮桃和梁良和他招招手。
周放立刻下了马,带领众人走向两人,十几个人扑通跪在梁良面前,“大当家,我们来了!”
梁良许久不见他们,虽然有书信往来,可这十几个孩子毕竟是她养大的,她付出的心血不比章时昀少,她心里自然挂念。
梁良红着眼眶,将周放先扶起来,“来了就好,快起来,我们现在进京,镖局的位置我已经给你们选好了,另外,你们谁着急讨媳妇的,赶紧保命,我好尽快跟你们安排起来。”
“我想!”
“我也想!”
“......”
众人也不扭捏,纷纷举手。
除了周放,他嘴角噙着一丝胆笑,看向阮桃,阮桃跟上次见她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区别,还是那张略显稚嫩的脸,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此刻正眼带笑意看着那些兄弟。
而后,他目光落到阮桃怀里的小团子上。
小团子很可爱,一双眼睛大大的,如黑曜石一般,此刻正啃着小手,和母亲一同看向一个方向,嘴里是不是发出咯咯的笑声。
真好,阮桃过的很好。
他心里感叹了一声,又看向一旁的英子,突然想到什么,说:“英子,我来京前去你奶奶坟墓前祭拜了一番,给她烧了纸钱,另外,你娘她.....”
周放正组织语言想着该如何告诉她这件事情。
英子却来了一句:“她死了?”
周放愣了一下,看着英子那张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脸,片刻后,才回过神,点点头,“前两个月走的,那天我正要去你奶奶的院子里收拾,就发现了她的尸体。”
他说的很收敛,其实他看到英子娘的时候尸体都烂了,看着像是死了一两个月,后来他出了一笔钱,这才让人下了葬。
但这样的惨状,还是不要让英子知道了。
英子听后,只是沉默了须臾,然后哦了一声,“辛苦你了周大哥。”
周放:“......”
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会突然变得这么成熟。
可又一想,都三年了,小姑娘自然会长大。
大家都变了,都在越变越好。
他也要往前看了。
一行人叙旧完,进了城,很快来到梁良为他们选的镖局,还是叫平安镖局,规模和在江州的一模一样,镖局的设备也都准备好了,练习场,休息室,为了方便他们娶亲,还隔开了几个小院子。还有另外打杂的、看门的、厨子,应有尽有,都是花的阮桃的钱。
对此,周放等人表示很满意。
晚上,几人顺势留下来,吃了一顿乔迁宴,很热闹,气氛很好。
阮桃看着面前这些久违的面孔,心里很满足,能和老友重聚,能让梁良了却一桩心愿,以后身边有人帮衬,想想都觉得踏实。
正喝着酒,侯府的管家匆忙到访,凑在阮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阮桃眼睛一亮,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不必管,我稍后就回去。”
有人注意到,说道:“侯府若是有事,我们今日就这么散了吧,反正来日方长,我们相聚的机会很多。”
阮桃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便对梁良说:“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梁良没意见,叮嘱了几人几句,便和阮桃回了侯府,进了一揽芳华,阮桃直奔二楼,果然看到满是狼藉,书架上的书被丢的到处都是,而束之高阁的匣子也被人打开了,其中里面有几封密信,全都被人取走了。
不多时,章时昀匆忙赶回去,看到眼前的情景,并未多说什么,而是交代凌风,“去巡城府司调人。”
说完,他看向阮桃,安抚道:“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不必等我,早些睡。”
阮桃点点头,“今日大概能睡个好觉了。”
家里的两个暗桩全都拔掉了,也不必那么胆战心惊了。
章时昀很快走了,但他并没有一夜不归,到了深夜回来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血腥味呛鼻,直接把阮桃给熏醒了,她坐直身体,先看了眼儿子,见他睡的香甜,便下床走到净室。
章时昀已经脱了身上的血衣,露出精壮的身体,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她,“怎么醒了?”
阮桃指了指他身上的血,“血腥味呛的慌。”
“我这就洗干净。”
他一脚踏入浴桶,阮桃走上前,拿着帕子给他擦拭后背。
“怎么样了,细作都抓起来了吗?”
章时昀轻描淡写的说:“全死了。”
“啊?”阮桃微微蹙眉,“那全死了,那你这半年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也不算白费,虽然没问出有用的,可他们传递出了假消息,南朝一直对虞朝虎视眈眈,想必不日就会有动作。”
“......”
阮桃不说话了,有些失神,一下下的擦拭着他的后背。
章时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我身为武将,自然要为虞朝领兵作战,你放心,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这话他说的很有底气。
阮桃知道他武功高强,有自保能力,可战场上风云莫测,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好,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遭遇埋伏,以至于坐了三年的轮椅。
阮桃叹了口气,将他湿漉漉的手擦干净,一脸坚定的说:“这次我们得了先机,你肯定会大获全胜的,我不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