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气得号啕大哭,“你们欺人太甚!我要写信告诉老爷!”
“你告诉天王老子也没用,你儿子犯了大错被送到了南州,你身边连个儿女都没有,人老珠黄,你当你还是老公爷那个宠妾吗!?”
杜母自然知道孙姨娘这号人,她远嫁江州后和姐姐通信频繁,姐姐心说就说过这个孙姨娘,经常与她作对,还仗着章啸天的宠爱,时常不把她在眼里。
姐妹俩的感情很好,当妹妹的自然心疼姐姐,今天正好孙姨娘撞到了她的枪口上,她顺便帮姐姐出了这口恶气。
想到这里,她撸起袖子就要亲自掌掴孙姨娘。
“住手!”阮桃出声呵斥道,“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能惹是生非的地方!”
孙峰急忙上前,抬脚就将打姐姐的婆子给踹飞了,“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姐姐,我姐姐再不济,也是老公爷的妾室,你又算个什么玩意!”
杜母硬气的说:“我是现任国公爷的嫡亲姨母,论身份,自然比她高,怎么教训不了她了。”
阮桃冷声说道:“孙姨娘是荷芳院的主人,你顶多算是个借住的人,连个客人都算不上,一个与国公府不相干的人却要教训主人,这是哪来的道理!?”
阮桃说话已经很客气了,若不是看在她是杜秀英母亲的份上,现在直接就让人把她拖出去了。
杜母被这话噎的哑口无言,怒瞪着阮桃,气急败坏道:“我是玉儿的嫡亲姨母,是二爷的岳母,我自然也算是主人。”
“别说的那么好听了,您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我不想点明了说,若是把事情闹大了,倒霉的只能是你和三爷。”
杜母想起自己的身份,只好悻悻的收了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
孙峰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问了句:“你就是杜志成的母亲?”
杜母扭头看他,眼睛发亮,“你知道我儿子,那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阮桃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拼命给孙峰使眼色,孙峰现在满肚子怒火,只想着给自己姐姐出气,压根没看她。
阮桃急忙说:“你儿子去了哪里,别人怎么会.....”
孙峰的嘴比她快,“若是不想你儿子死,刚才怎么打我姐姐的,你们就自己打回去。”
阮桃:“.....”
杜母愕然瞠目,反应过来冲到孙峰面前,“我儿子在哪,你把我儿子怎么了?啊,你这个杀千刀的,为什么要绑架我儿子!呜呜,我那可怜的儿子啊!”
像是疯了,杜母抓住孙峰的衣服拼命摇晃。
孙峰被纠缠的不耐烦了,用力一推,杜母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倒去的时候后脑勺撞上柱子,人当即晕死过去。
在场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阮桃杏眼圆睁,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走上前,探了探杜母的鼻息,眼睛当即一黑。
人,死了。
半个时辰后,杜秀英和章程辉匆忙赶到,杜秀英看到母亲的尸体,立刻哭着扑过去。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阮桃给伺候的下人使了个眼色,犀利的眼神压迫感极强,下人不敢不听她的,低着头走上前,说道:“少夫人节哀,老夫人是自己滑倒的,撞到了后脑勺,这才去了的。”
在杜秀英来之前,阮桃就已经下了命令,不许他们将实情告诉杜秀英。
并不是她跟孙峰的关系多好,一定要庇护对方,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大了,肯定会走漏风声,她要杜绝一切隐患。
再者,是杜母先来纠缠孙峰的,孙峰只是无意识的举动,这才导致了杜母的死亡,并不是真的起了杀心。
阮桃虽然对此很心虚,但这件事情只能这么了解,况且杜母仗势欺人,这些日子又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她死的不冤。
不多时,章谦玉带着一股酒气急匆匆的进了门,他沉着脸穿过人群,看了眼杜母的尸体,眼睛闭了闭。
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听说了整件事,不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是按照阮桃的意思告诉他的。
他叹了口气,对杜秀英说道:“二嫂,如今姨母已经去了,还是准备一下身后事吧。”
杜秀英擦干眼泪,“我想着,还是把母亲送到江州安葬吧。”
章谦玉点点头,“这样也好。”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但只要骗过杜秀英就好,阮桃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和杜秀英再次变成仇人,杜秀英有多疯狂,她早就见识过了。
杜母的遗体很快被杜秀英带回了城西。
阮桃留了下来,想着再威慑一番府里的下人,但章谦玉始终不离开,她也不好说什么。
孙姨娘一脸的慌乱,颤声对孙峰说道:“你铺子里还有事,就别在这里耽搁了,赶紧回去吧。”
孙峰也被吓坏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就害了一条人命,他失神的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章谦玉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想着这件事情绝不这么简单,所以便唤住了孙峰。
他走到孙峰面前,“你怎么会来国公府?”
孙峰脸色极为不正常,垂在身下的手微微发颤,连出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是来.....”
阮桃急忙上前一步,“是我带过来的,孙掌柜刚跑货回来,想来看望孙姨娘,于是我便将人带进来了,没想到来的不巧,正好遇到这种事。”
说完,还假模假式的抹起了眼泪。
“哎,好好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章谦玉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并没有被蛊惑,冷声说道:“你们刚来,我姨母就丢了性命,怎么会这么巧?”
阮桃抬眼看他,一脸失望,“在三爷眼里我就这般心狠手辣吗,我和你姨母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他!?”
章谦玉面色有些心虚,低声说道:“我没有说你害人,我只是说你们来的太巧了,不得不让人疑心。”
“既然三爷疑心我,不如将我送到官府!”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那么激动不行!?”
“你都疑心我了,我能不激动吗?”
“好吧,我错了,还不行。”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