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并没有道出实情,是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自己被章谦玉惦记上了,这种事对于她来说很恶心,说出来先不说别人怎么指责章谦玉,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红颜祸水,什么不知廉耻,甚至还会有人猜测自己主动勾引章谦玉。
反正她不能担这种骂名。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看向章谦玉,眼神中带着探究,好像在说你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人家手里。
章谦玉整个人宛如石化一般,垂着眼,不发一语。
阮桃哭的更伤心了,“我这次来,只是想找三爷商量一下孙姨娘的事,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发疯,我......我甚至都想到了咬舌自尽,他这是要逼死我啊!”
英子和秀珠一左一右的搂着阮桃,心疼的不行,一边用愤懑的眼神瞪章谦玉。
章啸云重重叹了口气,“所幸没发生什么,你先别哭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吧。”
转而看向章谦玉,呵斥道:“三哥儿,你这是喝多了吧,不认人了,连你嫂子都敢欺负,还不赶紧给你嫂子道个歉!”
章谦玉闭了闭眼,这才看向阮桃:“大嫂,对不住,是我认错了人。”
赵昭娣立刻拆台,“三爷又没喝酒,怎么可能认错人呢。”
章啸云:“你能不能闭嘴!”
赵昭娣不满的撇嘴,尚且在震惊中的章万龄立刻上前一步,将赵昭娣护在身后,“父亲,又不关昭娣的事,你对她这么凶做什么!”
梅氏上前打圆场,“行了,你父亲有事要说,你们俩往后退一步。”
这时,英子厉声说道:“就是,三爷又没有喝酒,怎么会认错人呢,他分明是故意欺负我家夫人的!”
“你们别想包庇他,他这般欺辱我家夫人,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这般轻易算了的,你若是不为我家夫人讨回公道,那等我家侯爷回来,我会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让他亲自回来为我家夫人讨公道。”
就章时昀的脾气,若是让他知道了真相,那谁都别想好过。
更别说章时昀对阮桃独一无二的宠爱,肯定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众人全都慌了,怕这件事情闹大了会连累二房被人笑话。
梅氏即便对阮桃心里有气,出于大局考虑,也不得不做个中间好人,她走到阮桃面前,亲昵的拉着阮桃的手,语重心长道:“侄媳妇啊,这件事情不至于闹的那么大,让昀哥儿知道了,岂不是天下大乱了,你看玉哥儿已经给你道歉了,不如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阮桃啜泣道:“若是所有错事都能用道歉解决,那朝廷设置三司做什么,要公堂做什么,那所有人想要作恶都没有忌惮了,只需要一个道歉就能解决,那天底下还有没有公道可言了。”
章啸云愤愤的坐下来,“那你说,你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阮桃抽搭了好一阵,眼睛一转,“这种事情若是闹到公堂上,三爷最起码也要受一顿板子.....”
不等她说完,梅氏和章啸云就激动的摆手,“可不能闹到公堂上,我们章家还要不要脸了。”
哼,你们还知道要脸。
紧接着阮桃又说:“我自然知道这是丑闻,不好弄的人尽皆知,可三爷他.....太不当人了,他这般羞辱我,他让我怎么活啊,以后我每每看到他,肯定会想起今天的事,我....呜呜....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好保全全家人的颜面。”
“这个时候了,就别说气话了,三哥儿如今是国公府的一家之主,当然那不能出事,你只管说个解决办法,上家法也好,打一顿也罢,今天的主我替你做了。”
“打有什么意思,只会让三爷更记恨我。”
“不如这样吧,三爷你自请离京吧,去近三年不要回来,这件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众人全都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阮桃。
章啸云率先发话,“三哥儿怎么能离京呢,他现在是御前红人,深受皇上赏识,如今又袭了爵位,章家还需要他来光宗耀祖呢。”
阮桃眼泪说收就收起来,愤怒又委屈的看向章啸云,“二叔,我这么说已经够委屈自己了,他做了如此败坏门风的事,章家的列祖列宗只会因他羞愧,还说什么光宗耀祖,真是惹人笑话!”
章啸云:“.....”
梅氏还想说什么,就听章谦玉嘶哑的声音传来:
他说:“好,我答应了。”
答应了!?
阮桃有些意外的挑眉,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嫌弃的收回目光。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这里面别有什么诈才好,他好不容易爬到高位,就这么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利了吗?
阮桃不太确定。
但他能这么识时务,说明他是个极重脸面的人,什么都能丢,脸唯独不能丢。
男人,都一个臭德行,当然除了章时昀。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最后阮桃被人搀扶的离开了国公府,走的时候依旧是哭哭啼啼,被吓坏了的模样。
一进了马车,阮桃立刻收敛起委屈的表情,小脸倏地冷下来。
英子心有余悸的说:“桃子姐姐,即便你想要设计他,也不用把自己搭里面吧,差点吓死我了。”
秀珠也跟着附和,“可不是,若是我们晚一步到,您岂不是就要....受委屈了吗?”
阮桃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安慰两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算我的委屈没有白费。”
心里实则恨的牙痒痒,一回到一揽芳华她就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吃的晚膳还给全吐了。
之后几日,阮桃一直让人盯着国公府的动静,每天都派人去问章谦玉什么时候离京。
过了半个月,国公府的人才回了话,说再过两日等皇上圣旨下来就离京,那日过后,章谦玉就向皇上请旨外放做巡史,皇上虽然觉得大材小用,可还是同意了。
阮桃总算松了口气,可还是时刻警醒着,就怕章谦玉这段时间又出来搞她。
到了章谦玉临行那天,阮桃特意让人在城门守着,等他带着人离开后,才彻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