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夕阳西沉,眼看就要天黑了,若是再遇到个打劫的,那自己就.....
就算没遇到打劫的,那这个车夫会不会见财起意或者见色起意呢?
有太多未知的危险,让她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高高悬起来。
不过再怎么危险,也好过在章谦玉身边。
想到这里,阮桃松了口气,宛若闲谈的和马夫说话,她告诉马夫有个很好的夫家,若是他能成功将自己送到京城,肯定会用厚礼谢他的。
那马夫应该是个老实,听到后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肯定会把您平安送到京城。”
很快入夜了,马儿跑了两个时辰快要跑不动了。
“夫人,前面有个镇子,我们停下来歇歇脚吧,马太累了。”
阮桃不想停下来,她想快点追上章时昀,便说:“去镇子上换匹马吧,我们继续赶路,钱不会少了你的。”
那马夫说什么都不干,“不行啊夫人,我这匹马是我精心养大的,我可舍不得换给别人。”
阮桃都快急哭了,但眼下她身边没有信任的人,只能做出妥协。
另一边。
泸州府衙后院。
肖云雨刚睡醒,迷迷糊糊间就被章时昀灌了一口苦涩的药汁,她立刻嫌弃的推开,人也清醒了。
“你给我喝的什么?”
章谦玉面不改色的说:“是避子汤,我们如今算是无媒苟合,若是闹出了麻烦,对你不好。”
肖云雨脸上的顾虑这才少了些,可还是不愿意喝药,抱着章谦玉的胳膊说道:“我想跟你生孩子,也只会给你生孩子。”
章谦玉面色微僵,很快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也想要自己的孩子,可若是要让你背负骂名,你让我如何安心,这个孩子出生后又该如何自处。”
肖云雨还是不愿意喝,“我的孩子,我自会好好对他的,谁敢说他半句闲话。”
章谦玉循循善诱,“乖,喝了吧,我们还年轻,若是以后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孩子生下来才能名正言顺。”
这句话说到了肖云雨的心坎上,肖云雨虽然不愿意,可还是喝了药,喝了药没多久,肖云雨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章谦玉站在床前,面色晦暗不明,看了她片刻,才转身离开。
他径直来到阮桃住的院子里,几个在院子里闲聊的下人见状立刻走过去请安。
“她人呢?”
“在房间里睡着呢。”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睡得着。”
章谦玉抬脚往里走去,推开内室的门,果然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她背对着自己,身形婀娜纤细,一头青丝铺在床上。
他抬脚走过去,居高临下看了片刻,出声说道:“真睡着了?”
“你的心可真大,惹了我,还能睡得着。”
他伸手碰上女人的肩膀,将人翻转过来,当看到床上女人的长相时,怒吼噌的冒上来。
外面正在闲聊的三人就听到房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男人发狠的声音。
“人呢!我问你人呢!?”
三人急匆匆的走进去,就见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章大人像是发疯了一般,神色癫狂,还掐着床上的小芝。
小芝一下子清醒过来,一边掰着章谦玉的手,一边艰难的出声,“我不知道,姑娘喊我进来后,我就晕倒了.....”
章谦玉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松开小芝,抬脚往外走去,冷声吩咐余方:“召集人马,务必把她带回来!”
顿了顿,他眼中闪过一抹幽暗,继续说道:“我亲自去。”
十几人的马队从泸州出发,一直沿着官道往北而去。
这厢,阮桃和雇佣的马夫在一个客栈打尖,用过晚膳,她潦草洗漱了一番,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她太激动了,也害怕,怕一路上遇到麻烦,更怕章谦玉追过来。
心里期盼着,肖云雨一定要给力,拖住章谦玉。
又想到章时昀,也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里了,自己需要花多少力气才能追上他,希望他放慢路程,别让她追的太辛苦。
胡思乱想了很多,她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但没睡多久,她就被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给惊醒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是不是章时昀追过来了。
但很快否认了,章时昀带着军队,不可能私自离营的。
那只能是章谦玉了。
她下了床,从窗口看了一眼,就见十几人的马队里,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章谦玉是谁。
她心里慌的一批,趁着那些人没发现自己,从窗口慢慢趴下去,抢了一匹马就往一个方向夺路而去。
章谦玉刚进入客栈,听到外面传来的马蹄声后,立刻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没错,是她。”
“追!”
章谦玉退出客栈,骑马追过去。
阮桃她不会骑马,只知道喊驾,那马儿可能看出她是新手,故意使坏的扬起马前蹄,马头乱晃。
阮桃都快急哭了,恶狠狠的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宰了!”
任她说什么,那马依旧很不老实,好几次险些没把她颠下来,偏偏这个时候身后传来马蹄声。
她抽空往后看了一眼,就见黑暗中,一个身穿月白袍子的人正策马朝自己而来。
可不就是章谦玉。
“阮桃,快些停下来,我可以不追究你逃跑的事。”
阮桃欲哭无泪,嘴硬的朝他喊话,“你给我滚远点,我用得着你来追究我!你算个der啊。”
章谦玉听不懂她后面的意思,但知道她骂的挺脏的,冷声交代手下,“把她给我逼停!”
几匹马很快冲到阮桃身侧,恰好这个时候阮桃身下的马儿受到惊吓,高高扬起马前蹄,阮桃被吓了一跳,缰绳脱手,整个人从马背上侧翻下来。
她是胳膊先着地的,隐约听到的骨裂的声音,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来。
她痛呼一声,感觉整个人呼吸都不畅快了,哪里都疼,都疼过劲了,只剩手臂传来钻心的疼。
胳膊断了。
章谦玉瞠目,呆愣的看了许久,这才从马背上掉下来,快步走到阮桃面前,蹲下身,弯腰将她抱起来。
“活该,让你逃,回去我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