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秒针跳在整点的时间,童谣的铃声回响在走廊上。
秦诺有些紧张地看着两边,虽然闹钟的铃声比枪声要小很多,但他不确定会不会把昨晚那白影吸引过来。
哒哒……
一些清脆的声音在黑暗响起,火光只能照亮一定的空间视野,秦诺不确定那是什么,但已经拿起闹钟,随时准备闪回到房间内。
头顶传来丝丝寒气。
秦诺猛地抬头,就见一颗脑袋从门框上探了下来。
灰暗的脑袋,漆黑的眼球,露出惊悚的笑容:“嘻嘻,弟弟,我来了!”
秦诺握紧手里的葬鬼石,准备砸过去,看到是小孩,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能正常走过来吗,我差点心肌梗塞了。”秦诺捂着胸口说道。
“想给弟弟你一个惊喜!”小孩咧着嘴笑道。
“把喜字换成吓字吧。”秦诺关上房门,将闹钟递回给小孩,一手提着油灯,一只手插进口袋里。
小孩抱着闹钟,翻身落在秦诺的脖子上。
没有多少重量,却很冰凉。
秦诺有些无语:“能不能不坐我脖子上?”
“哥哥没骑过马,弟弟要听哥哥的,驾驾!”小孩使劲摆动着身体。
秦诺无奈地摇摇头,只能任由他了。
死寂的精神病院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少年,手提一盏油灯,肩上坐着一个灰暗小鬼,行走在惊悚与危险并存的悠长廊道上。
“弟弟,我们去哪?”小孩看着四周,眨着眼睛,迫不及待地问道。
“医院藏有很多刺激好玩的东西,我们要把它找出来。”
秦诺说话间,又回到了昨晚听到歌声的那个地方,推开窗户,萧瑟的夜风吹刮进来。
“昨天听到的歌声,是从外面传进来,精神病院外面会有病人吗?”
秦诺喃喃自语。
一楼的大门是锁死的,他曾经试图偷偷扯断铁锁,瞧瞧医院外的世界。
但仿佛某种禁忌的力量,即便用尽了鬼力,铁锁也根本破坏不了。
白天,浓雾会密布窗户外,视线完全被隔绝,你甚至不能确定,精神病院有没有后院、庄园。
显然,精神病院是绝对封闭性的,副本的范围,仅局限在医院内。
“既然是封闭,歌声是怎么从外面进来的?”
秦诺疑惑着,昂起头,突然发现在上一层楼上,有着一个露天阳台,霎时就明白了。
探回身子,秦诺当即往楼上奔去,在四楼的廊道转悠一圈后,很快发现,尽头有一个暗格,连接着外面的露天阳台。
拉开门,秦诺来到外头,阳台的空间不大,瓷砖涂画着各种东西,没有任何逻辑,像是顽皮的病人随手涂画的。
阳台空无一人,非常冷清。
“唱歌的人不在,不定时出现的吗,我总不能在这蹲一晚上吧?”秦诺心想。
“弟弟,外面很不舒服,回去吧。”小孩突然说道。
秦诺想了想,只得点点头。
没找到唱歌的人,只能先把行动放在寻找拼图碎片上,等空闲,再找个时间来碰碰运气。
秦诺转身往回走,这时,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明亮。
抬头就看到,无一繁星的夜空上,叆叇乌云缓缓穿过,一轮弯月崭露而出,幽蓝的月光,倾洒而下。
“原来惊悚世界还有月亮。”秦诺喃喃。
长期呆在漆黑的精神病院内,让秦诺还以为,惊悚世界虽分昼夜,根本没有太阳月亮这一说。
“啦~啦啦……啦~啦啦……”
秦诺正要推门进去,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歌声。
歌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空灵。
秦诺扭过头,才发现围栏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赤脚少女。
少女约莫十一二岁,穿着白衬衫短裤,看着很白净,一双小脚在巴掌宽的栏杆上跳动,沉醉自我的跳着芭蕾。
秦诺挑眉:“这个女孩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虽然是这么问,心里却带着惊喜。
歌声的源头这不就找到了!
秦诺走过去,友善地笑道:“小妹妹,怎么自己在这?你父母呢?”
说完,秦诺就感觉不对,这台词怎么跟绑匪似的?
女孩没有搭理,又或者说是没听见,继续哼着黑天鹅的舞曲,踮起脚尖旋转,在梦幻月光下,如一个轻盈的精灵,欢快地跳动。
“你要搭讪吗?哥哥可以帮你啊。”小孩说道。
秦诺没说话,看着女孩白皙的脸蛋,思忖着什么。
小孩继续说道:“你把妹的方式太low了,哥哥有经验,我教你!”
秦诺瞥了眼他:“你可以先闭上嘴吗?”
这时,女孩的舞蹈忽然停了下来,眸波暗淡,神情哀伤,像是后面部分不会唱,又或者是不会跳了。
秦诺趁机继续出声:“小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女孩的目光终于落在秦诺身上,眼眸泛起亮光:“我丢了一样东西,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什么东西?”
“一个音乐盒,我忘了是谁送的,但它的歌声能让想起后面的舞蹈怎么跳。”女孩幽幽地说道,眼睛很清澈,像是纯天然的流泉,不掺杂丝毫的污秽。
“你还想的起来在哪里丢的吗?”秦诺问道,一般的音乐盒巴掌大小,精神病院这么大,这可不好找。
“在一个房间里,它就丢在里面,但我不敢进去找。”
“那里面,有个很凶的老奶奶!”女孩缩了缩小脑袋,害怕地说道。
“你还记得房间吧?带我去看看,我试着帮你拿回来。”秦诺仿佛变成了热心肠的大哥哥。
实际上他清楚,线索指在小女孩,肯定是有原因的。
小女孩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一个人打开心扉,说出秘密的办法,就是拉近彼此关系,获取信任。
医院的病人都挺好说话,不好说话的,秦诺可以让它变得好说话。
找回一个音乐盒,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真的吗?太感谢你了,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小女孩眼睛顿时露出感激的色彩,握着秦诺的手,很是感激。
小手的皮肤很细腻,也很冰冷。
小孩歪着头说道:“现在的小女孩好单纯,这样就给忽悠了。”
秦诺没搭理小孩的话,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呼之欲出的名字却又仿佛卡在了喉咙,接着陷入沉思,然后黛眉紧蹙在一起,表情苦恼。
好半响,摇着头说道:“我好像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