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用手细致地捋了捋头发,像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一样,得意洋洋地朝后院走去。
回忆早晨的一幕,她在大厨房不远处遇见琥珀,琥珀当时看着心事重重地,在她的追问之下,才问出夏桉这个要命的癖好。
哎呦,琥珀原来可是不大跟她闲聊的,这是有多绝望,才会跟她念叨这些事。
云芷阁那个破地方,最好谁都别去!
见张妈妈走远了,琥珀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对剩下的几人笑着道:“明日我们云芷阁见。”
那几人也窃喜着朝她笑笑:“明天见。”
-
傍晚,姜嬷嬷看着管事嬷嬷带来的几个人,有些诧异道:“你不说报名的人很多吗?怎么就这几个?”
“是啊,先前是挺多人的,可昨个下午又有很多人找我将名字划掉了。您说了这是自愿,我也就没有勉强她们。”
姜嬷嬷打量着剩下的几个人。
两个年轻些的丫鬟,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倒是刚刚够用。
罢了,本来也没想在这些人身上费功夫,只要将素心掌控好就行了。
“就你们这几个人吧,今天回去都准备一下,明日早晨,跟着掌事嬷嬷去云芷阁。”
“是,姜嬷嬷。”
几人齐齐应声。
-
晚上用完晚膳,夏桉从书架上取了本喜鹊从前很喜欢看的话本子,进了隔壁耳房。
她对这床上的喜鹊道:“你总是睡不醒,这些书都要蒙尘了,闲着也是闲着,今日我给你念念吧。”
烛光下,夏桉翻开书页,轻声念叨上面故事的名字:“《张仙姑寻夫记》、《俏丫头与俊书生》、《贤惠寡妇想嫁人》,咳咳,”夏桉忍不住笑笑,“原来你日日看的是这些,还说对小郎君没兴趣。”
夏桉又翻过一页:“《春雨楼》?这个名字看着倒是雅致,那便给你读这篇吧,‘林女侠手持一柄长剑,锋利的刀刃在雨夜里寒光凛凛,她拼尽全力,将所有追来的歹徒全部打倒在地。这时她发现,自己的肩膀竟也中了一刀,鲜血顺着雨水染红了她的白衣。
朦胧的雨幕里,她见不远处似有灯火,她脚步踉跄地朝那缕光亮走了过去。那是一间二层木楼,隐在密林深处,她抬步迈进屋内,没有见到人。她又缓步着上了二楼,在一间屋子外,听到了轻柔的水声,她倏地将门推开,只见一男子坐在浴……’”
“姑娘,”床上的人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别往下读……”
夏桉蓦地抬眼,只见床上的喜鹊缓缓睁开了眼眸,目光略显慌张地看着她。
她手臂微微抬起,指着她手里的书,声音虚弱中透着焦急:“姑娘不能再读下去了。”
夏桉读到最后一个字,也已经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见喜鹊终于醒了,夏桉瞬间将书合上,一把拉住了喜鹊的手。
“我和琥珀日日变着法唤你,你不醒,今日读起这话本子,倒是将你唤醒了,早知这样,我早些读给你听了。”
喜鹊苍白的小脸上浮起丝丝诧异,她环顾了一下屋子:“姑娘,这里不是阴间吧,我记得,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夏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面,浅声道:“你确是被人伤了,也确是伤得不轻,好在没有伤及要害。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喜鹊有些不可置信道:“那你掐我一下。”
夏桉使劲捏了捏她的手心:“如何,疼吗?”
喜鹊脸上浮起一丝浅笑,眼里有泪花闪动:“疼的。”
夏桉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等着,我让琥珀给您弄些吃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