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她月例本就不多,竟还敢如此花费。”
“诶,她不是还要开铺子吗?钱都这样花了,铺子怎么办?”
张妈妈冷笑一声,道:“从前我说她不靠谱,你们有的人还不信我。如今都见识到了吧?这庶出的姑娘就是见识浅薄,手里刚存点银子就要飘起来了。”
她对一旁的绿萝道:“你当初跟我一起出云芷阁就算对了,不然现在也只能跟着上火。”
绿萝朝张妈妈甜甜一笑:“那是自然。我心里自然是谢张妈妈的。如今在夫人院里做事,至少不会像从前那样窘迫了。”
张妈妈笑了笑:“还是你看事情通透,不像喜鹊那个臭丫头。”
绿萝附和着笑了笑。
不过,她心里不自觉想到了双鹤。
这个傻子,找机会她一定得劝劝他。伺候三姑娘,肯定是没什么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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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回到云芷阁后,将百鹿图仔细收了起来。
这幅百鹿图,是已逝书画大家林千石的遗作。
林千石的画作,世间尚能寻到的已经寥寥无几。这幅画,也不知如何辗转到了金隆典当行的柜里。
不管怎样,自己今日算是捡到了宝贝。
晚膳时间,夏桉吩咐琥珀道:“你去通知一下四公子,明日一早,我随他一起去太学。”
琥珀纳闷道:“姑娘,你去太学做什么?据我所知,四公子近段时间读书挺用功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去太学,有别的事。”
上一世,这幅画是太学里教字画的李夫子慧眼识珠,认出来的。
萧焕也在太学读书,应是他无意中给李夫子看到的。
这一世,自然还是要借用李夫子的慧眼,让这幅画被世人知道。
翌日一早,夏桉早早收拾妥当,带上画和夏舒寒一起出门。
走到府门口时,恰巧与出门上朝的夏舒纬碰上了。
夏舒寒其实打心眼里,一直特别喜欢自己的长兄的。
夏舒纬又有名气,又有学识,如今还做了官,威风得很。
他出去说自己兄长是夏舒纬时,脸上极有面子。
他见到一身红色官袍的夏舒纬,赶忙笑着朝他躬身施礼:“见过兄长。”
夏桉也适时福了福:“见过兄长。”
夏舒纬朝他们微微点了下头,瞥了眼夏桉手里的画卷。
他对夏桉,一直都没什么感觉。
她自小就老实听话,性子温吞。
在哪里都没什么存在感。
做事也是一板一眼,从不逾矩。
不过这次回来,听说她先前靠着自学的医术,竟治好了祖母的腿疾。
昨日又听说她也跟着跑去了金隆典当行,还跟风拍了幅不值钱的画。
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想必她虽是庶出,心里也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但,嫡庶有别,亘古不变。
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折腾,恐怕到最后也只能认命。
夏舒纬淡淡收回了目光,步履未停,直接走出府门,上了马车。
夏舒纬目光追着他,乐呵呵对着马车道:“兄长慢走。”
夏桉见夏舒寒满眼高兴的模样,心里有些发酸。
傻小子,现在还不会看眉眼高低。
夏舒纬显然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夏桉知道,夏舒寒心里对夏舒纬一直都很崇拜。
兄长与弟弟之间,本来也是应该相互扶持的。
但夏舒纬自始至终对夏舒寒,只会做些表面的兄友弟恭,从没有真正将他这个弟弟放在心上。
有一天这种崇拜被打破时,臭小子也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