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柠收回了视线。
齐师傅忽然看了一眼手机：“阿郎，你带苏初柠在交流会到处转转，爷爷暂时有点急事要处理。《梵音》便是她亲手做的，她的嗅觉天赋极高，你要好好带着她。”
被这样“交接”给谢殷朗的苏初柠心中不禁一跳。
谢殷朗深邃的眼睛里满是赏识，他笑道：“没想到创作出一时爆火的《梵音》的那位调香师如此年轻，齐老说得对，你真的很棒。”
他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将成为世界知名的调香师。
此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到谢氏来工作呢？”
像苏初柠如此有天赋的调香师加入公司，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投资。
苏初柠压根没料到会有人向她抛出合作的信号。
她轻轻笑了下，把名片推回原处，“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跟我朋友已经在国内合办了一个工作室，至于你的好意或许可以留给其他有需要的人吧。”
拒绝了工作机会后，苏初柠接着说，
“虽然我无缘成为谢氏的一分子，但如果谢大少爷对投资有兴趣，不妨考虑一下我们的工作室。”
见对方对自己调配的香水颇感兴趣，苏初柠便趁热打铁，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许多。
苦心终究没白费，就在苏初柠喉咙稍感不适时，谢殷朗同意了投资的想法。
但工作室是曲钰和她合伙开的，在接受这份投资前得先征得他的同意。
沉默片刻，她轻咳一声，“关于投资的事，得先找合伙人商量一下，我们三个能一起具体讨论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你随时随地都可以找我讨论投资的事宜。”
他内心很渴望接近苏初柠，尤其当苏初柠说话时，看着眼角那颗痣闪烁，让他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除了投资的话题，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苏初柠便去找曲钰。
同时，她也将投资的事告诉了他，他急不可耐地要一起去见这位投资人。
一见到谢殷朗，他便冷笑道，“这不会便是你说的投资人吧？”
说完，曲钰用余光瞄了苏初柠一眼。
谢殷朗挑了挑眉，没想到苏初柠的合伙人竟是曲钰。
他并不太愿意和曲钰深谈。
但曲钰紧接着说：“投资的事没什么好谈的，你们谢家怎么可能好心给我们发投资，要知道你们担心和我扯上关系，生怕别人晓得我是你们谢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苏初柠听得一头雾水。
本想问不是来谈投资的吗？曲钰这话什么意思。
直到听见他自称是谢家私生子，她愣住了。
谢殷朗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跟他谈投资不可能会有结果，于是望向苏初柠。
“投资……”
“谢大少爷，既然合伙人不愿意，我们也没必要谈下去了，我们谢绝你的投资。”
这一刻，她才得知曲钰原来是谢家私生子。虽然那两千万极为诱人，但接受它无疑是引狼入室，难保谢家不会对工作室动手脚。
谢殷朗眉头紧锁，递给她一张名片，“我之前说过，你可以随时找我，至于投资，你再仔细考虑，别因一时冲动，就错过了机会。”
苏初柠的眼神清冷而疏远，身体一侧避开递过来的名片。
她没有接名片，客气地回绝后，便与曲钰一同离开了。
谢殷朗望着她的身影良久，直至家中来电，才离开现场。
出来透口气的苏初柠没在意他是否离开，只是望着脸色不太好的曲钰，淡淡地说：“抱歉，之前我不了解你的背景，我只是觉得那是个不错的机会，才带你过来的。”
曲钰闻言转过身，紧张地注视着苏初柠的眼睛。
私生子，多么令人嫌弃的身份，他从不与人提起，今天却在心仪的女孩面前暴露无遗，他的心不禁一阵抽紧。
然而，从苏初柠的眼中他只读到了歉疚，这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我把投资搞砸了，你不会生气吗？那可是两千万的大数目，挺吸引人的。”
苏初柠语气轻柔地回答：“投资的机会还能再找，可和谢家合作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两人没闹别扭，还一起拿下了投资。
如果将来谢家存心想给曲钰使绊子，灭掉他们的工作室就像踩死一只小虫子那样容易，倒不如早早保持距离。
“嗯。”
曲钰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你现在知道我其实是个私生子了，还会愿意跟我继续做朋友吗？”
他后悔来参加这个交流会了，如果不来，苏初柠就不会发现他是谢家的私生子。
见他如此在意私生子这个身份，苏初柠连忙安慰道：“身份是天生的，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曲钰露出了微笑。
幸好苏初柠没有因为私生子这层身份而排斥他。
刚要走进大厅的陆霄熠，被曲钰这抹笑容刺激到了。
他是受邀过来参与交流会的，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拉黑自己、远赴国外还和其他男人有说有笑的苏初柠。
同行的上官懿温和笑道：“那位是初柠的朋友吗？两个人站一起挺登对的，挺适合作她对象的。”
陆霄熠没吱声，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正打算和曲钰一起回大厅的苏初柠，突然感到脚底一阵发凉，她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冷漠的目光。
陆霄熠？他怎么会出现在交流会上的？
先是愣了一下，但看到上官懿正倚靠在陆霄熠左侧，微笑着向他们招手，苏初柠便收回了目光。
曲钰也盯着他们看了几秒钟，然后低头对苏初柠说：“外面有点冷，不如我们进去再说吧。”
苏初柠点点头，两人再次迈向大厅。
上官懿似乎不解地问道：“初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开心。”
陆霄熠淡淡地说：“别管她，我们先进去吧。”
进入会场后，不断有人上前与陆霄熠攀谈，上官懿则安静地站在陆霄熠身旁，偶尔礼貌地回应着别人的问候。
等到周围的人渐渐散去，陆霄熠那锐利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正和一群男士交谈的苏初柠。
她举止得体，笑颜温婉，过了一会儿，她周围的人都散去了。
当陆霄熠看到又有男性靠近苏初柠时，冷笑了一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跟我来。”
“不去，我得去找我朋友，失陪了。”
苏初柠冷冷说完就要走开。
然而，陆霄熠紧紧抓着她，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你喜欢让人围观的话，尽管试试离开看。”
他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环抱住苏初柠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