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章韬会直接把她点将了。
要知道,就凭查理斯在如今的医学界的权威和地位,可以和他辩论的哪一个不是业界的精英。
虽说她是章韬的徒弟,不过真要和这样的大人物过招,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动静。
她猛地回过了神,手指不经意间在书页上滑过,翻过了一页。
陆霄熠踱步到她背后,轻轻唤了声:“苏初柠。”
苏初柠一下坐直了身体。
她心里清楚陆霄熠这时候找上门的缘由。
她没有回应,陆霄熠便干脆双手搭上了藤椅的扶手,连椅子带人转了个方向,目光深深锁定了她的眼眸。
苏初柠迎上了他深邃的目光,被他双臂形成的范围困住,顿时有种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下,问:“又怎么了?”
陆霄熠喉头上下滚动,声音低沉而嘶哑:“你认为我跟钟时玥有关系?”
苏初柠眨了眨眼,说道:“我可没那么说。”
陆霄熠又凑近了几分,解释道:“结婚的纪念日的前几天,我跟你说要出差,可却没提回京都的具体时间,那是我疏忽了。在机场遇到钟时玥,纯粹是巧合。”
苏初柠神情微微一愣,隐约记得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她没有等到陆霄熠回家,就自己先睡了,半梦半醒中接了他的电话,得知他要出差。
她还来不及回应,他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之后几天,她也并没追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自己也说了,媒体爱捕风捉影,我也没有必要特意出面解释。”陆霄熠的手移到了她的脸颊旁,轻柔地摩挲着,“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苏初柠的思绪一时有些纷乱。
几个月过去了,她才算是听到了真相?
对于陆霄熠来说,与女性传些流言蜚语并不稀奇。
但对方是钟时玥,他青梅竹马的人。
苏初柠抿紧了唇,满心的委屈:“可纪念日那天晚上,你接到钟时玥的电话就离开了。”
他们发生了争执,她在房间里听见他摔门而出的声音,彻夜难眠。
陆霄熠无奈地笑了:“第二天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我回公司去处理了些事情。”
等忙完已经是天亮,他急忙赶回公寓的停车场,本打算补过错过纪念日,问她想要什么,然后买来送给她。
结果却得知陆淮修也回国了,回国第一件事便是到仁安去见她。
这让他难免多想。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发现跟苏初柠正面争执根本没用。
这个女人不吃硬,而且完全不能接受强硬的态度。
陆霄熠内心也感到歉疚,他本应在纪念日那天搭乘更早一些的航班来陪她。
他捏了下苏初柠的耳垂,语气里充满了温柔:“苏初柠,我跟钟时玥,从头到尾没有任何逾越。”
苏初柠听了,心中五味杂陈。
陆霄熠居然在解释!
这不像他会做的事啊!
苏初柠已无暇细究这话的真实性,也只觉得这男人似乎有着更深的打算。
但一时半会儿,她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应道:“我……知道了。”
陆霄熠挑眉,差点就一口气憋住。
他费尽心思解释,还主动放低了身段。
她就回了句“知道了”?
感觉更像是下属在接受任务汇报。
陆霄熠被气乐了。
他原本放在她脸颊旁的手改成了捏了捏她的脸颊肉,“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苏初柠吃痛,用力在他肩上面捶了一下,“放手!”
陆霄熠又捏了下才放手,站直身体说:“对了,差点忘记提醒你了,明天水利的公益项目的招标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
苏初柠一脸惊讶,“这么快?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霄熠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她生动表情的变化,“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
苏初柠嘻嘻一笑,“那我再仔细瞧瞧你书房里那些项目实例呗。”
尽管她有信心能帮陆霄熠拿下这项目,不过她还想再次确认是否有遗漏之处。
陆霄熠转身朝回走,“趁着白先生跟爷爷聊得热火朝天,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苏初柠即刻起身,随性地把书放在了茶几上,跟着陆霄熠离开了房间。
楼下,章韬和陆老先生正在对弈,气氛异常紧张,章韬甚至站了起来,一脚踏在凳子上边说边比划。
苏初柠走上前,道:“爷爷,师父,我和陆霄熠回别墅了。”
陆老先生眼皮也没抬,只是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倒是章韬眯起眼睛瞅了陆霄熠一眼,那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屑。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苏初柠,“记住我的话,最近这几天要认真准备哦。”
苏初柠点头答应,“放心吧,我记得。”
坐进宾利车里,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回到了观云别墅应该是晚上的十点了。
她滑开了微信,思考再三,还是给沈宁发了信息。
“阿宁,你怎么样了?”
沈宁没有回复。
苏初柠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她侧头望向陆霄熠,最后还是忍不住提议:“陆霄熠,要不你跟商毅提一下阿宁生病的事情吧,就说她病了,不必提具体是什么病。”
如果商毅真关心沈宁,自然会去探究明白。
就算她再怎么藏着掖着也无济于事。
陆霄熠淡淡应了声。
这时,苏初柠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来电显示,她心里猛地一紧。
竟是任炔!
陆霄熠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斜眼瞥了一下她手机的屏幕,轻轻哼了一声,“接啊。”
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快,苏初柠连忙解释道,“可能是因为严圳那个案子有了新进展。”
尽管她和任炔之间清清白白,而任炔也已和陆锦棠扯上了关系。
但不知怎的,在陆霄熠面前接听任炔的电话,她总有些别扭。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按下接听键,十分礼貌地道:“任律师,都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吗?”
一句“任律师”,让电话那头的任炔如同五雷轰顶。
“不至于跟我这么见外吧?苏初柠。”
苏初柠迟疑了片刻,道:“姐……姐夫?”
话音刚落,她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瞬间射来。
她急忙纠正,“任炔。”
任炔隐约流露出失望的情绪,“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通知你一声,严圳那个案子的证据收集已经完成,很快就要开庭了,特地跟你说一声。”
苏初柠心里一喜,“大概能判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