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你的武器,现在在你手上吗?”,她想研究一下这种毒,说不定能分析出成分,配出解药。
令她失望的是,宗守渊摇了摇头,“武器被对方销毁了。”
“好吧”,年荼沮丧地叹息。
她能想到的事,其他医生自然也能想到,袭击者更是不会忽略这种细枝末节。
“没事的”,宗守渊反过来安慰她,将人拉到身边,手牵着手,十指相扣,“我大概已经查出了眉目,这药十有八九来自宝亲王,或许和他用于操控手下的奇毒掩月相近。”
自从查出这些之后,暗部一直在试图从宝亲王那里弄来掩月或是解药,但始终不太顺利。
宗守渊没将实话说给年荼听,半真半假地安抚她,“我派了手下去寻药,无论是毒药还是解药,只要寻到一样就可以解决问题。”
最坏的结果,就是直到他们抓住足够的把柄,一举处置掉宝亲王,才能拿到药。
以目前伤口的恶化速度来看,若真要等宝亲王倒台才拿到解药,大概就已经迟了,挽救不回他的腿。
年荼眉头紧蹙,放松不下来。
她看得出灰狼对她有所隐瞒,情况或许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乐观。
“我给你配一些药,你先用上试试看”,她坐到桌边,扯过纸笔,正欲提笔写字,忽然发现自己学的字还不够多,又想到自己写出来的药草名或许和这里的对不上,只好放下笔,“府上的库房里有药草吗?”
“有”,宗守渊趁机穿好裤子,一扫狼狈模样,恢复了衣冠楚楚,“我带你过去。”
国公府的库房比年荼想象中大很多,库存异常丰富。她颇费了些力气,才从各种药草中找到自己需要的品类,当即开始配药。
内服加外用,消炎止痛防感染。
一套下去,只用了十余天就初见成效,虽然解不了毒,但伤口恶化速度肉眼可见地比从前放缓许多,年荼每天为他检查,心理压力也小了不少。
国公府气氛和谐,年家这些日子却似乎过得不怎么愉快。
年荼饭后离开院子,到府上更远些的花园里去散步时,偶然间听见有下人在谈论八卦。
“听说年家要垮了,真的假的?”
“那不是夫人的娘家吗?公子难道不帮衬一把?”
“嘘——!”
“我听说,这事和公子脱不开干系,就是公子指使人做的!”
“是是是!我也听说了,外面都传公子不满年家把夫人嫁过来,所以处处针对年家……”
“哈?怎么可能?公子分明很疼爱夫人!年家对夫人那么不好,难道不是公子在为夫人出气吗?”
“可那毕竟是夫人的娘家!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
你一言我一语,双方各执一词,叽叽喳喳辩论不休,直到年荼不慎踩断枯枝,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交谈声才戛然而止。
“谁、谁在那?”,毕竟是在议论主子,下人们都有些心虚。
他们循着声音前去探查,看清来人,惊得纷纷跪地求饶,“夫人!求夫人饶恕……”
看着这一群面如土色的家伙,年荼摆摆手表示原谅。
“年家怎么了?把你们知道的详细说与我听听”,她也想听点年家倒霉的八卦。
那几人刚松一口气,就听见这个吩咐,绝望地闭上眼睛,险些哭出来。
完蛋!他们要死了!
一个胆子大些的奴才偷偷打量年荼的表情,觉得她好像没有生气,斟酌再三,试探地开口,“听闻近日早朝,年向仑年大人被弹劾了贪污受贿、失职怠职、侵夺私田数条罪名,天子震怒,以将年大人下狱问审,说是要严加处置。年家的铺子已经悉数贴了封条,只余下一个宅子……”
年荼越听表情越舒展,愉快的心情掩藏不住。
这么多罪名加在一起,不说判个死刑,起码也要流放几千里,是年向仑应得的下场。
“你叫什么名字?”,她拿了银子赏给那个机灵的下人。
这人有些天资,不仅胆大心细,说话也干脆利落,讲起八卦来头头是道,想来培养一番,能有更大用处,回头可以向灰狼举荐一番。
“小的名叫舒俊,是府上负责厨房采买的”,下人欢欣雀跃接了赏钱,心里乐开了花。
搭上夫人这条大船,他是不是要发达了??
其他人这才相继回过神,有人后悔不迭,有人嫉妒不已,但都为时已晚。
舒俊把握机会,狗腿地跟在年荼身后,陪她说话解闷,给她讲了许多府上从前的趣事。
“说起来,近些日子也有一件新鲜事……”
“什么?”,年荼饶有兴趣,“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