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今天已经从法租界的巡捕房,被释放了出来。
他需要通知小组安全员卢雪菲,告知她已经平安脱险的这个消息。
他知道“信鸽”卢雪菲是新任组长的报务员,一定有联系到组长的渠道。
通知卢雪菲,就相当于通知了组长。
他不但要通知组长,他已经成功脱险的消息。
他还要通知组长,他手里有八十支磺胺的事情。
这么重要的珍贵药品,他希望能够亲自押运出沪市,这需要组长的批准。
于是提着装有八十支磺胺的公文包,黄友全小心翼翼的出了仓库大门。
他叫了一辆黄包车,就在安全屋附近的街口下了车。
做了几个反跟踪动作,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以后,黄友全便回到安全屋里。
将八十支磺胺放进安全屋的暗格里,黄友全又写了一张要求与“信鸽”卢雪菲见面的纸条。
“信鸽”卢雪菲,的确不能接触他手下的其他行动队同志。
但作为药品小组最重要的两名骨干,他们俩早就知根知底,实际上也配合默契!
在紧急情况下,他们俩是能够要求对方紧急见面的。
而且黄友全也知道,就是自己不要求跟卢雪菲紧急见面。
卢雪菲在得知他已经成功被释放以后,也会主动要求与他见面!
这一次,被法租界的巡捕所抓捕,卢雪菲作为小组安全员,是有责任对他进行审查的。
不管什么原因被抓捕,隔离审查都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按理说,他在没有通过卢雪菲的审查之前,就不能继续开展工作,并继续领导药品小组的行动队。
但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在监狱里出卖任何组织机密,通过卢雪菲的审查他有绝对的自信!
将要求见面的纸条放进死信箱,又在死信箱对面的巷道墙壁指定位置,划了一个✔的信号。
第二天,黄友全便在老地方,一处偏僻的小河边见到了前来赴约的卢雪菲。
他们俩都做了一些简单的乔装,卢雪菲卸去了精致的妆容,将头发盘起包在一条头巾中,又换上了一件村姑打扮的补丁衣服。
黄友全也换上了一身农村老汉的打扮,二人在这处郊区的小河边会面,就像是附近的村民。
“黄友全同志,我代表组织,向你提出审查的要求。”
“你必须要一五一十,详细的交代被抓捕的每一个细节,我会想办法核实,并将你的情况汇报给组长!”
“你能不能通过审查,最终的决定权在组长那里,好了,请回答我的问题。”
卢雪菲没有因为黄友全是小组的骨干老同志,就将审查的过程流于形式。
黄友全知道“信鸽”卢雪菲一定是信任他的,但是新任组长会不会信任他,这个就很难说了。
而眼下他能做的,只有尽量详细的交代被抓捕的每一个细节。
包括什么原因被抓捕,被抓捕的时间,地点,被关在巡捕房监牢的几号牢房,在监牢里看到的,听到的,以及被释放的整个过程!
卢雪菲听得十分认真,对于她不能理解的地方,还会立刻做出询问。
整个审查持续了半个小时,最后在分开的时候,黄友全还是没有忍住,向卢雪菲透露了那八十支磺胺的事情。
并提出想要亲自押送这批珍贵磺胺离开沪市,直到下一个联络站的要求。
“卢雪菲同志,你是知道我的,我绝对忠于组织。”
“这次的八十支磺胺太过重要,我必须要亲自将它们带出沪市才能安心!”
“请你在组长面前为我说两句好话,你知道我并不是为了自己!”
卢雪菲深深的看了黄友全一眼,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黄友全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的确帮不了你,药品小组的决策权在组长那里,我只能如实向他汇报今天与你见面的情况。”
看着卢雪菲渐行渐远的背影,黄友全也很是无奈。
这个新任组长他完全不了解,想来组长也不了解他!
要是“梧桐”李梁才同志还在就好了,他们是多年的战友,李梁才同志是万万不会怀疑自己的!
而药品小组新任组长“深海”同志,这两天正忙着与亨利督察拉关系,并试图吃下他在法租界的所有货物。
卢雪菲便启用了在“味鲜楼”的紧急联络方式,要求组长回别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