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老根叔家!
陆非和虎子对视一眼。
“瞧这毛色,应该是大花。”
“我就说好一阵没看到它了,还以为村里干旱没吃的,它自己跑了,原来是掉井里了。”
“大花是老根娘一手养大的,跟了老根娘挺多年,老根娘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它,只要她有一口吃的,就少不了这猫儿的。”
“老根娘死了,还是它在屋门口叫,大家才知道。”
“它当时就跟个孩子在哭似的,我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
“老根娘下葬后,它就没回过家。有时候我看到它在老根娘坟前睡觉,还叼些小鸟耗子过去。”
“猫都比人孝顺!”
“老根和他媳妇,一天都没去祭拜过。”
“少说两句!村里还是不太平,指不定是老根娘回来了......”
几个老人长吁短叹。
“虎子,这大花是个好猫儿,你给它寻个好地方挂上吧,猫儿挂树上才能安息。”
“叔,婶,我知道了。”虎子认真点头。
“我们不跟你说了,今天还得去挑水。”老人们望了望逐渐炎热的日头,摆摆手,准备离开。
“叔,等一下。”
虎子走上前,将身上的克鬼字全部交给老人们。
“这是平安符,很灵验的。你们把平安符带身上,就不会生病发烧。”
“平安符?这,能有用吗?”
“真的!我爹妈能保命,全靠这种平安符!”
“那我们就收了!虎子进城一趟,长进不少!谢了啊!”
不管有用没用,都是虎子一片好心,几个老人感激地收了符,跟虎子道了谢,挑起水桶去十多里外打水。
望着他们苍老干瘦的背影,虎子叹了口气。
“老板,这猫太可怜了,咱们去山里找棵树把它挂起来吧。”
“不能挂,这猫尸身上有煞气,是含恨而死的,得找个地方烧了。”陆非想了想,又道:“去老根娘的坟,这猫儿对主人很忠心,让它和主人团聚。”
“好!”
反正天气热,虎子索性脱了自己的短袖,把猫尸包起来,提在手里。
两人顶着越来越炙热的太阳,朝村后的坟地走去。
村子里外都是一片干土。
田地荒芜,土地干裂,到处寸草不生,与远处茂密的青山形成鲜明对比。
干旱的只有他们这个村子及附近一圈。
虎子在坟地边缘找到老根娘的墓。
孤零零一座小坟,有被翻动过重新掩埋的痕迹。
老根娘的尸体被烧了以后,又重新埋了进来。
虎子找了些枯枝,在坟头把大花的尸体火化了。
“婆婆,你生前过得苦,那是老根叔不对。你心里有怨恨,我们能理解,但不能撒在村里其他人头上啊。”
“我们把你最喜欢的阿花带来了,今后有个小东西跟你作伴,你消消气,别折腾咱村了,成吗?”
虎子对着坟墓拜了拜。
陆非绕着坟墓走了一圈。
有旱骨葬的坟通常泥土都很湿润,而这座小坟却非常干燥。
可见,当时打旱骨是起了作用的。
那么村子持续干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难不成还有一个旱骨葬?
陆非接着在整个坟地都走了一圈,并没发现泥土湿润的坟墓。
“虎子,你们村的坟全都在这了吗?”
“都在这一片。”虎子望了望四周,很确定地回答。
“那就奇怪了!”
陆非也搞不懂,他还真不知道,除了旱骨葬还有什么邪祟会导致一个地方干旱。
“不管怎么说,应该和昨天晚上的怪物有关系,我们想想办法,争取今晚把那怪物抓住。”
“那怪物昨天吃了亏,还会来吗?”虎子担忧。
“如果真和老根家有关系,它肯定还会再去的。”
“希望啊!”
烈日当头。
在外面站久了,两人感觉皮肤都要被烤化了似的。
虎子回家套了件衣服,随后,两人开车先去了趟镇卫生院,看望虎子的父母。
镇上虽然也热,但比村里好多了。
老两口发烧的情况得到很大缓解,从高烧转为了低烧。
但时间拖得有点久,人还是很虚弱,需要再养一养。
虎子放心了不少,忙前忙后,仔细地照顾父母吃饭喝水,又给帮忙的堂姐塞了红包。
堂姐直夸虎子出息了懂事了,说等虎子爹妈病好以后,要给虎子介绍对象。
在医院里忙完,虎子和陆非去招待所开了个钟点房休息。
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就到了傍晚。
虎子又去了一趟医院,然后和陆非回村。
停好车。
一开门,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两人直奔老根叔家。
“叔,老根叔,你在吗?”
虎子敲了一会门,迟迟不见人,便和陆非熟络地翻墙进了院子。
“老根叔,是我,虎子!”
虎子推开屋门。
屋子里乱糟糟和昨晚没什么区别,老根娘的遗照前有上香烧纸过的痕迹,但老根叔在。
“叔?”
虎子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他顿时着急了。
“完了,老板,老根叔该不会已经被那怪物吃了吧?”
“大白天的,那怪物应该不敢出来,你别慌,先打个电话。”陆非镇定道。
“哦,对,打电话!”
虎子赶忙摸出手机,拨通老根叔的号码。
打了好几次,电话才接通。
“老根叔,你去哪了?”虎子着急地问。
“虎子,你找我干啥?”老根叔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从听筒传了出来。
“我还能干啥!我怕那怪物再来,特地到你家找你,你怎么不在啊?”
老根叔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去其他地方躲躲,你别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虎子郁闷至极,大骂老根叔没担当。
“老板,老根叔不在,那怪物还会来吗?”
陆非想了想:“只能赌了一赌了,虎子,你去找一件老根叔的衣服穿上。”
“行。”
虎子依言照做。
两人特地把门关上,开着灯,营造老根叔还在家里的假象。
夜幕如期而至。
整个村子又变得静悄悄。
光芒昏暗,虎子忐忑地坐在屋子里,老觉得后脖子冒凉气,不时转头去看遗照里的老太太。
老太太那双干枯的眼睛,似乎也在默默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