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民国富家千金(20)
当晚,谢大帅就打了电话给谢循,如同一位合格的父亲对待儿子一般关切地询问他与唐挽的婚事。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婚快点结比较好,找个良辰吉日,喜婆什么的,我从徊省这里给你找一个。这么多年了,你难得有喜欢的人了,我就放心了,我还盼着你快点结婚生子,我膝下都还没有孙子孙女呢。”
他并不反对这门婚事,言辞间还带着满意,谁能知道他是经过了多久的犹豫,才说出这番话的。
他这个养子不近女色,都二十八了连一个姨太太都没有。原本还以为他是真不感兴趣,结果到如今一看,他不过是没找到能给他提供帮助的联姻对象而已,现在刚当上督理,就迫不及待娶一个富商的女儿了。
谢循可不管谢大帅怎么想,只要同意了,世上就没人能阻止他和挽挽在一起。
婚期定在了下月的月末,正值初冬,榕省没那么早下雪。
婚礼的事,自有唐家的长辈操办,唐挽的母亲去得早,大姑姑和德高望重的族亲来操持。
唐挽每天就负责配合,张开手臂给她们量尺寸。接连弄了十天,她就有空和谢循出去了。
谢循接她去督理府,里面新送到几批钻石,让她决定选哪个做婚戒。
戴着一副单边眼镜的宝石商人同时也是个雕刻家,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唐挽戴上他送来的样品,目光比谢循更热切。谢循瞥他一眼:“列尔托先生,麻烦你先出去。”
列尔托遗憾地推了推眼镜,出去了。
唐挽戴上一枚样品,她的手很白,钻石更显得闪耀了。
她端详片刻,瘪了瘪嘴,“好像不太对。”
谢循轻轻握住她的手,“哪里不对?”
“太闪了。”她晃了晃手指。
他给她戴上另一枚:“这个也很好看。”
他的眼光很不错,给她挑了两样,钻石的色泽和质地都是上佳的。
她纠结着选哪个,谢循干脆道:“要不这两个都先选上,让列尔托加班加点,能在期限内雕刻好的。”
唐挽欣然答应。
列尔托进来后听完吩咐,拿过设计图,瞬间就苦了脸色:“督理这是为难我啊。”
谢循还没说话,列尔托自己就眼珠一转,对唐挽道:“虽然我可以做出来,但我需要激励的动力,只需要督理夫人准许我为您雕刻一个石雕就好。”
谢循面无表情:“列尔托先生一个宝石雕刻家,还会做人像石雕?”
列尔托:“我都可以,我做的石雕栩栩如生,不会让督理和夫人失望的。”
谢循做回自己,不再是邵恒之后,他说话可就不委婉了,毫不留情地拒绝他,无视了他一脸遗憾的表情。
唐挽说话可比谢循好听多了,对列尔托笑道:“列尔托先生是雕刻大师,我希望在我人生中无比重要的婚礼上,能用到您为我做出的最惊艳的戒指。”
列尔托瞬间宛如打了鸡血,热切地看着她:“那是当然的,美丽的女士。”
挑完之后她就在他的书房留下,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悠哉悠哉地看书。
最近因为她要备婚,商行和码头的事应接不暇,唐父可算有理由把这些事塞给唐鹤。
唐鹤是有能力处理这些,只不过自从以前因为林桑宁的事和父亲大吵一架过后,他就再也不管家里的生意了。
到现在也是一样,他不乐意管,在唐挽这大吐苦水,问她一定要结婚吗,要不就拿谢循当个情人?引得她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唐父最恨铁不成钢,气得每天要喝三大杯茶。
唐挽想起这个,下巴靠在书顶上,看向谢循,“你觉得我比我哥差吗?”
谢循柔声道:“当然不,谁这么觉得,唐行长?”唐挽嗯哼一声,随口道:“或许也不是,他知道我能力不错,但他骨子里重男轻女而已,觉得家业就应该交给儿子继承。”
唐父疼她是没错,可这不能改变他这一思想。
唐挽暗暗吐槽:“他这属于思想糟粕,要不得。”
谢循见不得她皱眉,粗糙的指腹替她抚平眉心,柔声道:“既然这样,那我登个报,敲醒这些有思想糟粕的人。”
唐挽睁圆眼睛,讶异道:“你要得罪你老丈人吗?”
他暗笑,“不至于得罪,我又不指名道姓。”
“得了吧,这般我父亲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他,他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没错,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掩唇笑了一下,“以前哥哥说过他,被他骂了一顿,说他这个当儿子的竟敢污蔑父亲,差点就要上家法了。”
他们好好商量一番怎么处理最好,转眼就到了傍晚,天边出现火烧云,他该送她回去了。
他帮她放好书,她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就很想逗逗他,便佯装踩到了裙摆,面朝书柜倒去。
他反应极快,铁铸般结实的手臂一下就捞住了她。
她撞到他怀里,被他的气息裹住,杏眸略带几分失神地看着他。
他对她一直是克己守礼的,他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亲过,对她最过分的两次,仅仅就是在玟西茶楼的枪林弹雨中压着她,和在马场抱过她。
这是他第二次抱她,屈指可数的可怜的次数。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放开她,可臂弯里扣着她不及一握的纤腰,柔软又柔韧,那双蛊惑人的眸子此刻天真无辜地看着他,他的理智突然失联。
他是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她比他更大胆一点,竟然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她可不是什么保守的女郎,否则她可混不出今天的地位,也不会单独来见他。
她柔软的唇刚碰到他的时候,他倏地将她扣紧,漆黑的眼睛似有暗火,灼灼地注视她。
唐挽抿了抿唇,柔婉的眸光躲闪着,轻声道:“你生气了?好吧,我不该婚前碰你的。”
“没有。”他声音已经很不对劲,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他的手指覆盖着很厚的茧子,轻轻摩挲着,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