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跟白薇雨她们约好初九去东阳山登高,再去护国寺祈福。
散学后,白薇雨便拉着她去逛成衣铺子。
白薇雨看中了条云雁细锦裙,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凤花,很是好看。而阮凝玉则选了条官缎素雪绢裙,颜色并不抢眼,但也不会压容貌。
最后是白薇雨抢着付了银子。
白薇雨道:“我以后便是你的嫂子了,我还比你大一岁呢,这裙子便全当是我送给未来小姑子的礼物。”
阮凝玉收下了。心里想着,改日她也该送个贵重的礼物给白姑娘才是。
她甚至在想,若是白薇雨最后真的能万事如意地嫁给谢凌,那便与前世的谢夫人许清瑶没什么事了。
这样的话,她跟谢凌的关系说不定会走向缓和。
以前她恨到想捅谢凌一刀,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根本对付不了谢凌,她前世早已见证过了他的危险可怖,不是么。
如果她跟谢凌不再势不两立,他娶妻,她离开谢府,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阮凝玉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若沉湎于苦痛,那等同于不肯放过自己。
这日谢府里搭了个戏台子,原来是谢诚居为了孝顺母亲,专门请来的戏班子。
据说这戏班子连宫里的娘娘都听过。
于是阮凝玉的懒觉都没睡够,便一早被大表姐她们从床榻上给叫了起来去听戏曲。
毕竟常年在闺阁总是无聊的,谢妙云她们整日不是绣花,便是学礼仪,学琴棋书画,世家都管得严,日子久了,实在无趣。
听戏曲对于她们来说,那便是天大的新奇事情了。
因表姐在催促,于是丫鬟只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略施脂粉,阮凝玉外头再披上件大红毛领羽缎斗篷,便跟她们一起去了。
过去才知道,谢易书依然守在书房里,忙着秋闱,根本没闲情听曲。
只是叫阮凝玉意外的是,陪在谢老夫人身边的正是谢凌。
男人定亲,老太太便少了件心事,她看着台上的伶人乐呵呵的。
谢凌怕她受凉,便叫嬷嬷给祖母拿了个手炉过来。
她们几人都过去给谢老夫人请安。
外祖母依然不理睬她,阮凝玉也没在意。
其实谢老夫人没必要收留她的,不过是念着她母亲的救命之恩,加上她以前做的事确实混帐,受她老人家的冷眼其实也没什么。
阮凝玉便跟谢宜温她们寻了椅子坐下。
今天的太阳要暖些,阮凝玉坐在把红木椅上,阳光晒得她的眼皮变沉,她听着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曲,便想到了前世她还是皇后的时候,当时她时常在梨园听戏。
原本是闲适的时候。
可有位小丫鬟给她重新续上茶时,却毛毛躁躁的,不小心身体一晃,竟然将滚烫的茶水浇在了她的胳膊上。
阮凝玉适才嫌太暖和,便脱下了斗篷。
于是这会儿的烫水是实实在在地浇了上去。
阮凝玉还没出声,身边侍候着的春绿却尖叫了起来。
“你这婢女是怎么做事的!”
其他人都瞧了过来,包括伴在老太太身侧的嫡长孙。
胳膊处火辣辣的疼,那处的布料也全湿了,阮凝玉忍痛,眉微蹙,“我没事……”
“胡说,怎么会没事!”
离她最近的谢妙云都看见她手腕通红了,心里恼那个没长眼的婢女,说完便拿着手绢替表妹擦着上面残留的水。
谢妙云握着她的胳膊,本想查看烫伤得严不严重,这时却目光顿了一下。
她惊讶出声。
“阮妹妹这里怎么会有道伤疤?”
阮凝玉也见到了,没想到会被三表姐瞧见。
却没什么表情,早已习以为常。
她淡淡道:“这是从前触犯家规时,表哥对表妹动家法后留下的伤疤……”